悉的伎俩。
文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本来冲的是贺缺这个不屑斗的,谁能想得到他的新妇却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姜弥唱念做打一手包办,贺缺又非常清楚他的发小想做什么,本不打算插手太多。
但扶着姜弥肩膀,他却觉得触手的似乎都是骨。
……太瘦了。
年轻人接过侍女递给姜弥的茶盏,垂眼俯身。
这是要亲自喂姜弥的意思。
他看也不看文夫人,只是冷声提醒虞国公。
“我们来是敬茶,国公爷这茶到底喝是不喝?昭昭撑不住许久,我一会带她回去休息。”
姜弥也没想到贺缺过来喂她茶水,顿了下才谢过他。
但嘴上确实稳稳将话接住了。
“父亲,润暄他心直口快,您一定明白他心里难受才这么说……”
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小混账!
最后文夫人本来算计好的敬茶结束得无比迅速。
她甚至怕姜弥的手不稳再出点什么幺蛾子,因此迅速接过来了她的茶盏,勉强笑着夸了她不止一句好。
但还没完。
她那天杀的、名义上的嫡长子面无表情地扶着他的新婚夫人,嘲讽似的扯了下唇。
“新妇敬茶,原来国公爷和文夫人是什么都不给的?”
“欸,是,你母亲没提我也忘了。崔嬷嬷,拿东西来!对,还有我那白玉灵芝也一并带来,还有那个……”
竟然是准备好的礼物上添了几样好得多的!
偏生那个病弱的还扯着贺缺的袖口,试图规劝他。
“夫君,没有向父母讨礼的说法,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也不能这般收下……”
“他们既喜欢你,自然是会给的,怎的,不是么国公爷?”
“是,是,快点拿上来!”
“仪娘,你准备的也给人孩子送过去,她脸皮薄些,咱们多关照,啊。”
文夫人气得几欲呕血。
……这是还得亲自送到她手里让她收下才行的意思?!
不是新婚夜都不行周公之礼么,不是定婚期也另有缘由么,见面就掐架的冤家对头,也能有这样的默契?
两个打配合的黑心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自小就没分开过,才能这般心有灵犀一唱一和!
最后姜弥和贺缺回到雪寻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收获颇丰。
帮忙打点妆奁和财库的嬷嬷都来了俩,和姜弥确认了一会子才离开,而在关门的时候,镇戎侯已然亮出了他快翘上天的尾巴。
“我刚才和你配合的好吧?”
贺缺挑眉,“你一曲解她的意思我就知道怎么顺着杆子想上爬,她装老好人装习惯了,定然想不到你这个看起来真好人的心肝也是黑的!”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夸我。”
姜弥懒声。
刚才那一场唱念做打很是消耗体力,她本就身子虚,祭祖衣物又厚,现在身上都能感觉到压得厉害。
女孩子的目光落在刚刚青檀离开前放在那儿的衣物上。
看起来就轻柔舒适。
她坐在屏风后消汗片刻,看了眼贺缺在做什么。
……很好,那傻子还在陶醉刚才。
姜弥干脆让他在那里高兴,也没非得呛贺缺两句,拿过了那叠轻软布料。
绫罗细腻,织金华贵。
“是让你夸我啊,我反应速度多快!”
“你别说,虽然我总觉得装模做样很让人恼,但是对付他们可真是太痛快了!”
贺缺确实还沉浸在刚刚的配合里面,兴致勃勃在案几处转了几圈,但他很快发现那边没人接他的话。
他想到刚才自己扶着的一掌骨,仗着自己个子高,几步走过来,撑着屏风就要和姜弥说话。
“姜昭昭,刚才我就想问了,你身体现在……”
声音戛然而止。
日光如瀑。
滚金刺绣和白且薄的肩背在这样的晖光里面镀上同样的色泽。
……果然还是不能以常理揣测这些动作迅速的犬类行踪。
霜雪一瞬消弭,姜弥面不改色披上外裳。
“没什么问题,就是心脉有点老毛病。”
长指镇定自若系好衣带。
“但是现在,贺缺,脑袋从我的屏风上移下去。”
屏风后的人影瞬间消失。
案几那边传来了两声响动,然后是贺缺强忍却仍然发出了“嘶”声。
应该是撞着哪儿了。
姜弥:……
姜弥换好了衣物出来后,转了两圈才找到不见踪迹的贺缺。
她本来是有事找他,但那人耳根仍然红得快要滴血,眼睛根本不敢落在她身上。
贺缺以为姜弥是来兴师问罪的,手又往脸上遮了遮。
“……谁知道你要更衣啊!你都不和我说一声,我,我……”
“谁知道你突然要凑过来说话。”
姜弥好笑,“既然是都没有睡书房或是外间的打算,那就这么大的屋子,我换衣物不也就在屏风后?没说你登徒子。”
“可……哎呀我下回注意些!你也是,跟我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