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若想报仇,她也一定陪他一同前往。◎
明真本在听翠莲说着什么,忽见江有义已经走了过来,忙微一欠身,便向着江有义走去。
多年不曾遇见,眼前女子明媚的笑容终与记忆中的相合。
是她,她真的如当时所诺,见他来了。
明真默然望了片刻,眼睛都不舍得眨,以确定这并非是梦。
江有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怎的发起呆了?”
“没,只是久别重逢,小僧心里高兴。”屋前的灯火映着他半边侧脸,桃花眸中盈着细碎的光亮。
江有义点点头,她忽然上下打量着明真,惊讶道:“你这几年吃什么长大的,怎会高这么多?你瞧瞧,都高出我一个头都不止。现在看你都得仰着头了!”
他不仅高了,五官也显得深邃了许多,整个人长开了,看起来不再像个孩子了。
明真赧然一笑:“有义还是原来的样子,好认。”
嗯?好认?
江有义戏谑地看着他道:“今日可是我先认出你哦!”
明真顿了顿,有些认真地问道:“有义瘦了许多,这么多年,可是吃了很多苦头?怎会流落到此地?”
明真心中一想到方才她那个落魄的样子,心下说不出的难受。
正如她言,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明明在心里描摹了千百遍,可他竟没能认出她啊!
江有义叹息一声,凄凉道:“自从寒云寺一别,我辗转去了好多地方,这期间也遇到了很多危险,不过幸好全都逢凶化吉了,我想是不是明真在背后默默为我诵经祈福,我才如此幸运呐?”
江有义说完,偷偷看了看他的神色,发现不太对劲,他怎么眼眶红红的。
“喂,我跟你开玩笑呢,明真不会要哭鼻子了吧?”江有义调笑道。
可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明真,就这么红着眼眶深深将她瞧着,一言不发。
江有义瞧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差点伸手想要抱抱他哄哄他。
她眼睛一撇,发现那个大嗓门忠心护主的戒痴正似风一般赶来,便不由自主后退三步,远离了明真。
明真讶然,正要说话,却听身后熟悉的声音道:“你这妖女,又把小师叔诓骗过来,月黑风高的,存的什么心?”
这戒痴总是有本事,把她与明真正常的会面或是对话,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出来,让听者都觉得她这个妖女对他家小师叔总是存了什么了不得的坏心思。
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要当真了!
江有义挥别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换了个话题道:“咱们是不是聊一聊这村外山中邪祟之事?”
“有义说的是,走吧,行难等人在村长家等着我们。”言罢,明真等着江有义,与她一起并行向议事的地方走去。
戒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郁闷地想着:“我这是被忽略了吧!”他走了两步,发现翠莲怔怔地望着明真和江有义远去的背影出神,暗自摇了摇头,小师叔就不该来这人间走动,平白惹了桃花。
村长家的客厅也不算大,里头坐着五位永慈寺禅修、江有义以及村长和壮汉青年孙广,其余村民们都趴在门口准备看热闹。
王胜也就是行难向他使了个眼色,村长会意,将村民都赶到了大门外,只说永慈寺的圣僧们商量对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待周围安静下来,明真率先开口道:“目前看来,这邪祟于近一年来,不定时出现,将入山村民引诱到山中腹地,最后被找到的人都被挖了心,这些心脏至今不知去向。”
他在这里面个头最高,脖颈修长,犹如鹤立鸡群,众人都静静听着他的陈述。
明真转向孙广询问道:“孙施主,小僧想问,死去的这些村民身上可有其他伤痕?”
孙广一想到当时在山边找到尸体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面如土色地回答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们将他们安葬时,竟然发现他们身上其他地方一点伤痕都没有,而且如果是被人绑着去或是什么,怎么可能连一点淤痕都找不到呢……”
“心口处伤口如何?可否看出是什么利器所伤?”明真又问。
孙广一个壮硕青年,此刻却是受惊的模样道:“伤口不齐,不像是利器所伤,倒像是……倒像是……”
说到最后连尾音都有些颤抖,此时村长苍老的声音在一旁接着说道:“他们的伤口,很像是被人用手插进心脏,直接掏了出来……”
听到这里,江有义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她搓了搓胳膊继续听着。
村长叹了口气,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跳动的烛光,继续道:“老朽当时查看过,其实除了左胸口肋骨断裂丢了心脏外,他们的双手全都沾满了鲜血,甚至指甲外翻。老朽当时没说,不过此刻当着诸位圣僧的面,老朽不敢欺瞒,其实,他们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将心脏挖出而死。”
“什么?”孙广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戒痴道:“如此说来,倒真的不像是人为。这样的邪祟听都没听到过,真邪乎!”
那孙广忽然走到江有义身前,死死盯着她,颤声道:“你,你为何进山出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