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戒指,可能因为他出轨了,也可能因为他还没有向周围的人出柜,而后进门的那一位已经认为先进门的那位客人要和自己分手了。”
早川的目光颤抖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在送咖啡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戒指上刻着字——不是在看不到的内圈,而是在外圈。”安室慢慢说,话语像是轻烟般在她耳边淡淡弥散开,“Forever belong to each other. 很少有人会特意在戒指上刻这么长的字样。两人已经到了可以互相送戒指也不突兀的阶段,但一方却在见面的时候才愿意戴上戒指,另一方则在戒指上强调这句话,这是典型的过度代偿行为。”
像是为了验证安室的话一般,戴着眼镜的黑发青年面色僵硬地任由男友将自己的手握了一会儿,随后以拿咖啡的借口将手缩了回来。
“安室先生……”早川怔怔地看着那两个人,“你知道先进来的那个客人为什么想和男友分手吗?”
安室先是一愣,随后低笑了一声。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摇了摇头,拿起了一旁的脏杯子清洗,“我只是个侦探,不是神啊。”
水声响起。安室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耳边却忽然听见早川微微叹了口气。
“爱默生说过,万事万物皆为谜团,而解开一个谜的关键,是另一个谜。”她收回了目光。安室用余光看见早川拿起咖啡杯,安静地啜了一口咖啡,随后用舌尖舔了舔唇边的水渍。
捏着咖啡杯柄的手指紧了紧,早川抬眼,注视着安室。
女人的双唇微动,轻轻吐出几个字:“安室先生从我身上看见过什么吗?”
安室清洗杯子的手动作一顿。水龙头中涌出的水流击打在他手背上,溅起的水花有几点撞在了他的围裙上,在原本深色的围裙上留下了几个颜色更深的小点。
风见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不过是狼披着羊皮的伪装罢了。之前已经确定了吧,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她搞不好杀了自己的父亲啊。”
风见的提醒的确显得有点多余,他知道得很清楚——包括面前这个女人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的真名并非“早川惠子”,以及她虽然每天到波洛喝咖啡,但实际上并不喜欢咖啡的事情。
越是表现得温柔绵软,伪装之下的真面孔也许就愈发可怖。而如今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出于好奇的随口一提,还是试探?
“惠子小姐在我眼里是个喜欢咖啡和甜食、经常读书的女大学生。”安室将清洗干净的杯子放在一旁,注视着早川的眼睛,她的脸微微发红,但却保持着与他对视的姿势,“温柔美貌,说话不多,自己在校外独居。”
他一边细细观察着早川脸上的表情,一边半真半假地说:“可能是个浪漫主义者。刚才听我说那两位客人之间的感情问题的时候,你的神情有点惊慌。”
惊慌可能是因为知道那对同性恋人的感情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也可能是对他的洞察力感到害怕——毕竟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安室知道如果想要从她身上挖掘出什么来,那不让她对自己产生忌惮是最好的。可惜他已经和身边的人产生了关系网络,她迟早会发现“安室透是个侦探”这一事实,在这种情况下隐瞒自己的侦探身份反而会让她怀疑,所以他完美地演出了一个对她毫无防备的侦探的角色。
安室看见早川的瞳孔微微缩小,随后有些难为情地垂下头。他明白瞳孔缩小意味着什么,于是停止了阐述。
就在他以为今天就到这里的时候,早川忽然犹豫着开了口。
“安室先生还有一件事没能发现。或者说……‘遗漏了一个重要的关键点’。”早川引用了安室刚才对她说的话。她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用力明显太大了,等她松口时,下唇上还残留着牙齿压迫的殷红痕迹。
安室直起腰来,凝视着早川。她将头垂得很低,刘海软软地扫在鼻梁上,这让他看不到她的目光。
“我遗漏了什么?”他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声线不知不觉沉了下去。
早川双手攥得很近。她轻轻开口了:“安室先生没有发现的事情就是……”
“我喜欢安室先生。”
像是一股气硬生生哽在喉管里一样,安室的呼吸停滞了片刻。目光中的寒冷很快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困惑,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仿佛一个少年。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
早川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回应。安室用力吸了口气,胸口明显地起伏着。他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一旁忽然传来了榎本的声音:“咦,你们怎么了?”
再次被哽了一下,安室只得回头冲着榎本笑了笑,顺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对老夫妇:“小梓小姐,那边的客人看样子好像想再点些什么,能麻烦你去看看吗?”
榎本闻言,不做他想地点了点头,转头走到了角落的桌子旁边,弯下腰低声询问。
直到看着榎本走远,安室的微笑才慢慢消失了。他重重吁了口气,举起了手。手指在额前的金发中穿梭,随后心烦意乱地将头发往后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