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信不信。”
林默把面嗦完,矿泉水洗锅甩干放包里,顺手把垃圾填进火堆,酒精块爆了一下,立刻散出一股呛人的焦糊味儿,蔓延不绝,经久不息,她戴着口罩都扛不住,两只手一顿狂扇,一点红被烟呛得直咳,抬手捂着脸道:“你放的,咳咳,什么毒?”
“走走走,这待不了了,去帐篷里。”
一点红强撑着翻过身,正要坐起来,林默忙道:“你别动你别动,我扶你。”
她绕到他身后蹲下来,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揽过腰,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一点红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右手又不敢用力,幸而这些日子以来她训练得格外勤勉用心,百十来斤而已,扶起来还算轻松。
俩人的脸挨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一点红低笑一声,稍稍转头,他的唇就贴在她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小,却有说不出的讽刺之意:“你还要再来一次么?”
声已喑哑,林默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共鸣,喉结滚动。
林默全身都麻了,好歹把人拖进帐篷里,放在睡袋上,拉链封上入口,假装在包里翻,实则在商城兑了个桃子状的无线小夜灯,拍一下亮一度的那种。
酒精块在帐篷外静静地烧,风穿过绿洲,打在帐篷上,呜声一片。
林默坐下来很郑重很严肃地说:“我再跟你解释最后一遍,你误会了!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脑海里稍微措了一下词:“从一开始,我就是想跟你做个交易,纯粹的金钱交易!我想要包你们组织一个月的杀人名单,这不是我那妹妹听岔了么,把包月听成包夜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嫖你,这个我解释清楚了吧?”
一点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小小的嗯了一声。
林默接着道:“那天晚上你不是被……灌药了么,我就用镜花水月给你织了一个幻境,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境!镜花水月能操纵五感,你有感觉是我幻术高明,真不是我亲身上阵啊!”
镜花水月就放在帐篷角落里,一点红盯着它,冷声道:“我还是不信,除非你再用一次。”
林默:“……”蓝染都走了我上哪给你织幻境去,你可不要难为我这个二十五岁的美少女。
这种时候,沉默显然是一种心虚,更何况林默从来都不是善于掩饰的人,她简直把心虚两个字写得满脸都是。
一点红被这心虚刺痛了眼睛,瞪着她,恨不得跳起来咬她一口,恨恨道:“跟我睡一场有这么难堪吗?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为什么要来救我!”
善良?呵,庙里空荡荡,菩萨在人间。
你善良个扁扁锤。
林默也觉得这个理由充满了黑色幽默,其实她来救他原因有很多,一是他的无妄之灾因她而起,不救心里过意不去,二是弃剑归隐的五千积分,三是林仙儿也被掳了,就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都一样。
正要组织语言说个明白,却忽然瞥见一点红额头上已聚起冷汗,嘴角慢慢溢出血线,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在生气吧?
人都这么惨了,就不要用真话打击他了,有什么事不能等伤好了再说?可别没死在坏人手里,反倒被她气死了。
林默叹了口气,从脸颊红到耳根,咬着唇道:“我来救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行了吧,我……那种事情,我是女孩子比较害羞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点红理都没有理她,把头侧过去,盯着帐篷角落里发呆。
他的胸膛起伏开始变得很快。
林默搜肠刮肚的想些好听的话来哄他,说了一会终于觉出不对来了,上手一摸额头,嘶,烫手。
发烧了,难搞哦。
商城里倒是也有治发烧的药,只是找不到病因总不好乱吃,谁知道他发烧是因为着凉还是病毒感染?是伤势加重还是别的什么毛病?要是吃错了药岂不是更糟?
再说了,现代的药品用到古人身上,真的不会出问题吗?别的她不知道,青霉素过敏可真的会死人的。
林默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走到外面,火堆上架锅,矿泉水倒里加热,再兑一个塑料盆、三条白毛巾,纱布、伤药……
水热了之后端盆进去,把他羽绒服脱下来,再解开里面的衣服,个别地方衣衫碎在了肉里跟血粘在一起,根本脱不下来,她就用毛巾沾热水放在上面轻轻按擦,小心地除去上面的脏污,再用剪刀把衣服剪开,抹上药,纱布一圈圈的裹上。
不处理不知道,一点红身上足有二十多道伤口,其中有四道特别深,也特别长,林默光是看着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外伤都处理了一遍,可发烧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一点红还会抓着她的手,让她别碰,到后来他连呼吸都带着灼热,迷蒙中交杂着痛楚,弱弱地喊冷。
林默寻思着救人救到底,把人抱在怀里,羽绒服裹上,又去烧了一锅热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还冷吗?”
一点红没答,他已昏睡过去。
趁他睡了,林默清点一下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