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宛那个草包,也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五皇女蹙了蹙秀眉,实在不明白父后为何如此。
闻人钰却摇了摇头,苍白着脸,明明在笑,凹陷的眼眶里,尽是阴冷:“她是草包不错,但是架不住有陛下偏爱,若是陛下真下定决心为她铺路,那我们多年的努力,就可能会功亏一篑,让离宛和亲,既是试探,也是逼迫。”
试探,是对女帝的试探,逼迫,自然也是对女帝的逼迫。
离夙心念电转:“可若是母皇执意不允呢。”
“执意不允,那便说明陛下有立离宛为皇太女之心,且极为坚定。那就只能……”并指为掌,自颈前,狠戾划过:“即便要不了她的命,也得叫她远远的离开权力中心。”
离夙心头一惊,又问:“那若是允了呢?”
“允了……”闻人钰低低咳嗽数声,灰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暗红:“那便最好,你且通知御史大夫准备着。”
御史大夫?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
离夙只无声的念出这四字后,便明悟了父后的意思。
三公之中,除了丞相司怀絮以外,太尉栖萱,与御史大夫贺琳琅,都是早早就向己方示好的肱股之臣。
离宛后宅中无妻无妾,外族之子,哪怕身份再高贵,绝不配正妻之位,因此,母皇如若应下,那就意味着必须先给离宛寻个妻子。
而这就是个安插棋子的绝妙机会。
只是……
“贺大人能舍得?”离夙细细回忆了朝臣的后宅状况,若她记忆无错,贺大人家虽有五个儿子,但毕竟是怀胎七月所生,肚里掉下的一块肉,说送去当棋子便去当棋子?怎么可能那么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心疼?
可父后听了,却是拍腿轻笑,笑声中多含讥讽:“亲生的,自然舍不得,非亲生的,又有何舍不得?”就像离娇,又有什么舍不得?
!!!
离夙惊的浑身一颤,似是非常难以置信的靠近了些:“父后,您的意思是?”
闻人钰摩挲着指腹,唇角嘲弄似的勾起:“你可知御史,当初因何会同意为我卖命?”
离夙眉头紧锁,凝神思索片刻:“莫非……是您堪破了她的秘密
?”
闻人钰露出抹赞许的笑:“不错。五个儿子?呵,只有两个是亲生,其他三个都是早早养在宅内的权力牺牲品而已,如此阴私,如此把柄,牢牢掌握在本君的手里,还怕她抵死不从?”
待御史的假儿子,成了离宛的正妻后,大皇女的一切,都将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杀予夺,也将方便的多。
离夙走后,空无一人的帘后,走出一男子,陌生的面容,看向闻人钰的眸子里,却潜藏了烈狱炙焰般的迷恋,不消想,此人正是换了脸的商厥。
“你说的能转移气运的高手,可寻到了?”消瘦之人说着,又虚弱的咳了几声。
声音很低,却把商厥惊着,先前五皇女在,为了避嫌,他就忍着没出,天知道他躲在机关墙后面,每听见主子咳一声,他自己的心啊,就像是要呕出来的一样。
“奴还是再减轻些药量吧。”商厥跪在地上,去碰主子的手,却被闻人钰挥开。
“你回答本君的问题!”经由打击后的闻人氏,精神敏感,阴郁易怒,在夙儿面前,尚忍着几分,在这个卑贱的奴仆面前,他不仅不想忍,还想变本加厉。
瘦长的五指掐上自己的脖子,掐出了红痕,可商厥就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还在笑着:“主儿莫生气,那人云游去了,不是那般好找的,心急啊,吃不了热豆腐。”
一边说,一边抚上主子的手指,看他指甲盖上泛出青白,心里是密密的疼,口中低低呢喃着:“奴还是减轻些药量吧……”
“不需要。”闻人钰的嗓音冰寒入骨,“在这节骨眼上,本君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两日后
外族来朝,离宛依旧一身桃红,与八个妹妹,三个弟弟一起,站在女帝身后,迎接外邦“友人”的到来。
开宴痛饮三大杯后,敕勒族便提出了三场比试,一比器,二比武,三比幻。
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情,看似恭敬,实则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出了各种错,眼神里更是透出丝丝倨傲。离夙看着,险些捏碎了手中的酒盏。
离宛悠闲自在,还借举杯掩饰着,静静欣赏了旁人的不自在。
酒过三巡,外族便急切的要求比试开始,说是借比试助兴,可谁都能看出
他们是想看大离出糗。
事实上,中的世界,以男子为尊的地区,大多看不上以女子为尊的离国,觉得这帮女人简直五大三粗,还会舞刀弄枪,心眼算计也多,一点都没有女人味,十分的牝鸡司晨。
因此,许多外族表面臣服于离国的武力,内里大多不服,逮到机会,就要“折辱”一下。
这不,第一场比试开始。
离宛就看见他们抬着一个挺沉的大东西,上面还罩着块大红布,咣当一声,放在大厅正中间。
十六个膀粗腰圆的大汉,擦了擦身上的淋漓汗水,领头人拍了拍那个大东西,手掌接触间,发出砰砰的金属音,在座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