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比不上天资聪颖的大姐,自小活在背光的阴影中,也曾追赶过那耀眼的太阳,但无一不是摔落至绝望,只能躲在深渊中,像只老鼠般仰望耀世之光。
你是愿意听旁人说:你家二妞啊,是挺努力,但跟大妞,唉,完全没法比。
还是愿意听旁人说:你家二妞,真真纨绔一个,没救了。
她宁可选择后者,纵然是鄙夷谩骂,她们关注的也只是我,而不是其她、任何。
起初,也曾与自己的心灵搏斗过,它告诉我:你不能这么堕落。
但我回答了它:只有堕落,才能救赎自我,才能让自己绝望到破碎的心,得以麻痹、得以喘息,让它远远的看起来,还像是一颗心。
久而久之,伪装骗过了自己,假纨绔,变成了真废物,没心没肺,游离红尘,百忧不侵,万事莫扰,真的挺好,挺逍遥。
但直到大皇女说出“看好”的一刹,多年来的蓄意不堪尽数崩裂,露出了其中柔嫩的内在,时光姑娘迷路过,可兜兜转转,还是指向了那个藏在过往的、小小的、最为脆弱也最是勇敢的,在最该绽放的年纪,却永远停止了生长的……自我。
二小姐抚着瓷盏,唇角微勾,涩中带笑:原来伪装终究是伪装,它永远欺骗不了你心灵深处,最初的展望。
你想长大么?
我想。
那么,一起吧。
隔着长长的经年回廊,她与幼时的自己于转角处再会,终是在鬓边未白前,勾指、相惜、永远的和解。
离宛饮着茶,余光里瞥见她的神情,微微昂头,却是飒然一
笑:
说来,这世上,又有几个真纨绔?
又有几个出生起便是废物?
再有几个一生一世甘愿做个草包,躺平任嘲?
真咸鱼到一定境界,也算是“英豪”,但其中的大多数,无非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自认“一腔孤勇”的倒戈一击,不过是心内滴血的另类“委曲求全”罢了。
浓浓的茶烟,同样的茶味,迷离了两个人的灿眸。
在这个气氛有些安静的时刻,历史似乎也在重演。
门扉轻动,又是方三那个大嗓门,牵着栖乔的手,乐颠颠的迈步进来,刚要大张着嘴说道一二,就瞅见大皇女脸上潜藏的不动声色,还有凤眸里潋滟的诡谲之光。
方三一顿,暗道定是花了眼:大皇女?呵,跟五皇女一比,就是个垃圾,怕甚?
遂下巴一抬,冲原二道:“西桥公子可说了,我那一千两,算。”
原以为以原二的性子,定会咋呼到跳脚,却未曾想,仅别一盏茶不到,青梅发小,却已判若两人。
预想的雷霆吵闹,全然不见,唯余一室的安静。
方三没来由的感到烦躁,不禁甩开西桥的手,向前一步,蹙眉道:“喂!原二,你到底怎么了?哦,我晓得了!你定是认了那一千两!你怂了,自知没理了,是不是?”
二小姐却扣了扣盏沿,用一种爷爷看不孝孙女的眼光,轻飘飘的,却饱含无奈的睨了她。
这记无声的眼神,可比骂上一百句疯话,还来得刺激!
方三一下就怒了,大步流星的冲上去,却在伏上桌边够她衣领的一瞬,绊了一跤,身子一转,直直的朝大皇女扑去!
泠奚、离痔小惊了一下,二小姐和门外的栖乔,则唬了一大跳。
只有直面“意外”的离宛,暗叹一声:来得好!替罪羊羔,本宫可候你多时了。
便见她极快的站起,往边上一移,因着高桌的遮挡,除了己方的泠奚离痔,无人瞧见她迅疾至极的肘部·三连击!
醉花阴,全楼实木,承重的不过是一根直径达六米的圆柱,恰在离宛的身后,早在方三来之前,古代开创一人拆迁流的鼻祖离宛,便用背部数以百计的轻撞间,叫它裂缝四起。
堂堂的承重柱,早就是完整在外,疮孔
其中,是以只要三击,砰的一声,全裂!
在咔咔的绵延巨响,响彻之际!
有了经验的离痔立马大呼一声:“方三的铁头撞开了木柱,大家快逃啊,整座楼要塌了!”
起初听见这话的楼内宾客,不以为然:嗬,小鬼头而已,她的话,能信?
但随着脚下的剧烈晃动,一个个恍然大悟后,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拼了命的往外涌!
一边着急上火的狂奔,还一边骂娘的尖吼:“艹,哪个混蛋的铁头这么猛?方三?老娘记住她了!要是捡回一条命,非拿铁锹埋了她全家不可!”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方三铁头毁了一座楼,便越发的神乎其神,最终,都城之内,人人谈之色变,对此那叫一个深信不疑!
铁头啊!有多铁?能撞塌一座楼,可怕不!
作者有话要说:二小姐:众人皆知我是纨绔,殊不知我只是一个披着纨绔皮囊的可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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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插播,本文以及隔壁文,都改过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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