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收了笑意,垂下的手甚至有一瞬间不自然的抽动,几乎是颤抖地握紧了馥橙的手。
“橙橙没说笑?”
馥橙看了一眼逐渐消散的卦象,点了点头。
“没人能害我。”
“你看我这么厉害。”
他双眸清澈明亮,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罕见的少年意气,看着肆意极了。
俞寒洲双眸紧缩,下意识攥紧了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馥橙。
明媚的,开朗的,仿佛春日雨后的晴空,连以往怎么都抹不去的那一丝忧郁和疲惫,都消失殆尽了。
俞寒洲忽然倾身,将馥橙紧紧抱进了怀里,严丝合缝地捂紧了。
馥橙有些莫名,转头发现一堆大臣惊讶地看着这边,顿时又气又笑地拍男人的肩膀,道:“你干嘛呀?一堆人看着……”
俞寒洲闭了闭眼,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分明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可这一刻真的,来得太迟了。
俞寒洲甚至想过,哪怕馥橙永远都好不起来,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为此做了无数的准备,连五十年后怎么哄馥橙开心打算带馥橙去哪散心的方案都做完了,结果小被子妖就参加个宴会,笑眯眯地说自己好了。
“你就知道吓我是不是?”
馥橙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懒洋洋道:“我哪里吓你?这不是个惊喜?”
“是……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惊喜了。”俞寒洲又笑了起来。
馥橙敏感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上有些烫,忙推了推人。
“还在外头。你别抱了。”
俞寒洲勾了勾唇,到底是松开了怀抱,只是牵着馥橙的那只手,依旧握得很紧。
馥橙一转头就发现对方盯着自己,也见怪不怪,捞起刀子切碟子里的「布丁」。
难为俞寒洲一个古人,为了哄他开心,连布丁冰淇淋千层蛋糕之类的现代甜点都学会了。
本来相府里有个穿越者大厨,根本用不着俞寒洲。
只是这男人对他的事太过小心谨慎,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也谁都信不过。
馥橙想到俞寒洲蹲在药罐子旁边扇风的模样,双眸又禁不住弯了起来。
“现在你放心了吧?”他轻声问。
哪想,俞寒洲摇了下头。
“只是好了,又不是好全了。怎么放心?”
馥橙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腿,叹了口气。
这具身体就是靠药吊着命,想站起来,这辈子都不可能。
当然,别说是站起来,就是吹吹风,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虽然俞寒洲总说能治好,但什么时候能治好?
哪怕是出于善意,俞寒洲都不忍心在这个问题上骗他,馥橙自然心里有数。
不过,馥橙对此也没什么兴趣,又不是第一次当病号。
真正困住他的,从来都不是沉疴难愈的身体,而是精神世界的无尽囚笼。
而现在,笼子已经被摧毁。
“我不要你觉得,我觉得好了就是好了。”
馥橙瞪了俞寒洲一眼,又将切好的布丁推到对方面前。
“吃。”
俞寒洲好笑地接过去,揶揄道:“橙橙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堵住嘴就说不了了。”馥橙理直气壮。
俞寒洲闻言,本想说可以用另外一种法子,又突然打住,清了清嗓子,没吭声。
馥橙狐疑地瞅了男人一眼,到底是没看出什么来。
自从那次冷战和好之后,俞寒洲就不怎么跟馥橙开玩笑了,起码床第之间的调戏,是没再用在馥橙身上。
馥橙本就相貌出众,样样都长在了俞寒洲最钟爱的点上,不动情是不可能的。
但正是因为越来越珍惜,才会有更多的耐心去审视彼此的感情,了解彼此的底线和癖好,从而去约束自己的破坏欲。
感情或许只需要热情和忠诚,但生活和陪伴是需要磨合调整的。
当然,一般而言,也只有俞寒洲需要调整。馥橙身子孱弱,双腿又无力,对本就不热衷。
等俞寒洲配合地将布丁用了,馥橙方将自己的碗推到中间,抬了抬下巴。
俞寒洲无奈地给他夹点心,笑道:“知道支使我了?”
身后等着伺候的金吾卫和侍女们闻言,皆是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安定侯世子被养得这么娇,还不是宰相大人自己惯坏的?
相府里每一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人家世子每次想自己做点什么,宰相大人不是担心他被烫到就是担心他累了,什么都不让做,能不惯坏吗?
也就馥橙自己争气,没真的被宠成纨绔。
下属们难以言喻的心情,不足为外人道。
但俞寒洲的心腹就不同了。
礼部尚书坐在大殿另一侧,默默看完了全程,随即招来小厮,要了笔墨,提笔写了几行字,又将一个盒子打开,塞进纸条,递了过去。
馥橙收到礼盒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只是没等他打开,俞寒洲已经将盒子取走。
“不要碰来历不明的东西。”
远处的礼部尚书听到小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