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对离开俞寒洲这件事极为恐惧,如今却根本不在意了,甚至反过来威胁卦象。
还有他明明表现得很是抵触和俞寒洲圆房,在俞寒洲真进一步碰了他之后也开始跟对方保持距离,可私底下对着卦象的时候,馥橙又对俞寒洲的照顾和占有欲习以为常,完全看不出抵触的情绪。
卦象越深究便越不安。
或许,它连馥橙什么时候表现得是真的,什么时候又是演戏,都搞不清楚。
这就是古代原生系统的局限性了。
它们不懂得什么叫天生绿茶,何况是隐藏的茶,只以为馥橙是一条丧丧的咸鱼。
馥橙对于俞寒洲可能拿到信的事,倒是不怎么着急的。
毕竟他也不知道俞寒洲受不受卦象的迷惑,能不能看到信里真正的内容。
可越是到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
他要是急着去拦,如果俞寒洲没发现还好,真发现了,可不就坐实了心里有鬼的事实。
【你的其中一条命运线是让他知道你的卧底身份。为什么不现在去拦?顺水推舟让他发现。】
“现在知道了,就一封信都送不出去了。”
不仅送不出去,俞寒洲恐怕还得关着他让他写上几百封情书。
【你就这么有信心?】
馥橙扔了鱼竿,托着腮倚在轮椅中,静静看着远处摇曳的鲜花。
“大不了变回之前那样。”
卦象愣了愣。
「之前那样」?是哪样?
没来到这里之前的小被子妖模样?还是来了以后没遇到俞寒洲的模样?还是随时可能被殉葬、根本不清楚俞寒洲在不在意他的模样?
不知为何,卦象突然有些明白馥橙为什么最近性情大变了。
一切肆意妄为都需要底气,而俞寒洲给馥橙的,便是底气。
——
虽然馥橙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但事实上,等高值赶过去的时候,厨娘和那封信已经消失无踪了,如同最初厨娘凭空出现一样。
而且,这还是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消失的。
要不是金吾卫训练有素心理素质极佳,恐怕就要怀疑到一些神异的地方去了。
这事闹的动静不小,但也不知俞寒洲做了什么,一直到了晚间,都未曾有什么风声传到馥橙这里,卦象也不曾给出警示。
馥橙便也没当回事,横竖信送出去了就好。
只俞寒洲夜里来陪馥橙用膳的时候,盯着少年的目光难免幽深了许多。
馥橙顶着这无处不在的凝视,无辜地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然后……
他像是有些紧张,又垂下了眸。
纤长的眼睫犹如蝶翼,有些不安地颤动,连薄薄的红唇都抿出了痕迹,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这要是放在以前,俞寒洲肯定立刻便捏着他下巴追问了。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俞寒洲就是盯着他,也没什么表示,除了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每日都会有的关怀询问。
馥橙不由有些苦恼地睨了对方一眼。
“我表现得不够做作吗?”
论理做了亏心事,就是这个表现,不会错。
他暗暗朝卦象提问。
可俞寒洲在的地方,卦象根本没办法长时间存在,所以早已遁走的卦象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馥橙对着俞寒洲一向无往不利,如今这样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被照顾着用完晚膳,又被推着出去转了转,消完食。
回来之后,本是应该去沐浴,哪想俞寒洲一反常态,推着他的轮椅往书房去了。
直到被推到书案前,对着一叠铺开的宣纸,又被塞了一支笔在手心里,馥橙才疑惑地仰头看俞寒洲。
“做什么?”
男人笑了笑,俯身下来环抱住他,正好贴着他的侧脸。
“橙橙今日给厨娘写的什么,再给本相写一遍好不好?”
馥橙蹙起眉,道:“干嘛还要写?”
话音刚落,徘徊在脸侧的手指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转了过去。
随即,凶狠的吻蛮横地堵住了他的声音。
馥橙伸手推着对方的胸膛,却没有推开。
俞寒洲用的力气很大,完全挣脱不了。
不一会儿,馥橙便脱力伏在男人怀里,手上也软绵绵地垂下去。
俞寒洲亲够了便松开他,又耐心地将笔放到馥橙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摆好姿势。
“来,橙橙写给我看。”
这就是不容拒绝的意思了。
馥橙喘匀了气,直勾勾地瞪人,就是不动。
俞寒洲同他对视。
半晌,面色阴沉的男人缓和了眉眼,道:“你都未曾专门写过东西给本相,怎可写给别人?”
馥橙慢慢松开了紧蹙的眉,狐疑道:“就这样?”
“不然呢?”俞寒洲凑近,贴着他嫣红的唇瓣说话。
馥橙往后仰了仰头,也不知信没信,到底还是转过去,提笔慢慢写起来。
以俞寒洲多疑谨慎的性子,不可能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无动于衷。
不过馥橙也不急,这人既然只说自己吃醋,那他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