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登时瞪大了眼。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漂亮极了少年,这才反应过来……馥橙未经人事,哪怕长得高挑美丽,也不过是个少年,根本还什么都不懂。
春喜有些苦涩地动了动唇,好半天也没说出口。
哪怕是当初知道自己被俞相下属喂了毒,活不了两年,都没这样过。
馥橙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不由心虚地低头,揉了揉微凉鼻尖。
现代并非没有同性恋人,但馥橙父亲是国家科研机构,根正苗红很是忌讳这些,向来把儿子看得严实,别说是两个男人,就算是跟女孩子早恋,馥橙都没那个机会,因为他在校时间实在太短了。
偶尔在病房里有小护士偷偷看他,也惧于父亲身份和冷脸,不敢多说什么。
馥橙悄摸摸琢磨了一下男性和女性之间能做事,心想,刚刚不该脑子一热直接问春喜这种不可描述问题,春喜可还是个姑娘家。
其实原理应该差不多,起码跟生物书一模一样。
但他病成这样……
俞寒洲身体还那么好,一看就不合适。
有没有可能……俞寒洲并不是那个意思呢?毕竟他只是个命不久矣小被子。
春喜头一回见少年露出有些惶然神色,显然是真怕了,不由心疼不已,正要安慰,却见馥橙随手抓起茶杯掷到了地毯上。
茶水瞬间流了一地。
随即,少年便紧握着那麒麟镇纸,顶着一张昳丽绝艳、毫无攻击性美人脸,色厉内荏地斥道:
“没看我生气了?让人立刻换屋子,这屋子我看着不顺眼,再不换我就不睡了。”
那一脸凶巴巴“我要闹了”样子,实在是让人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是是是。”春喜哭笑不得,忙快步走出去喊人。
……
另一厢,俞寒洲不过进一趟宫,就拉了好几车御赐之物回去。
这事被有意结亲京城权贵们看在眼中,都是艳羡不已,不由更加坚定了要促成亲事决心。
哪怕自家孩子不能当宰相夫人,那当个二夫人三夫人,庶女再当个妾,也是可以。
虽说,皇帝赏赐大多数权贵都得过,但像俞寒洲这样三天两头得封赏、军权政权齐在手、连皇帝奏折都帮着批改权臣,那真是古往今来就出了这么一位。
谁能不眼红?
可无奈是,俞寒洲双亲俱殁,偌大宰相府一个高堂女眷都没有,想搭上线还得看朝上。
人人都传俞寒洲喜好扇子、喜好古玩,各路权贵送了不少,俞寒洲也都收了,看似跟他们沆瀣一气,很好说话,实际上嘛,细算起来,大好处一点没捞到。
这样八面玲珑城府深沉人物,着实难讨好。
不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俞寒洲那几车赏赐,竟是没拉回宰相府,反倒一路出了城,不知去哪了。
未来“岳父们”更是发愁了,自己女儿儿子还没露脸,又搞出来一个金屋藏娇美人。
北朝崇尚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权贵们即便喜欢美人,也会直接过了明路,纳了做妾做通房,极少有人养外室。
只因为老皇帝当年夺嫡之时,就是险些被外室女生皇子将了一军,从此极为厌恶养外室官员。
朝臣们不愿被御史参一本,只得将外室统统纳成妾。
所以俞寒洲这一手,着实出乎人意料。
你说他养外室吧,他高调得很,就差把本相在正经追求人这句话昭告天下。
你说他不养外室吧,他又把人藏得严严实实,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及至入夜,下人来报:宰相回了府,不过半个时辰,又趁着夜色出去了,再没回来。
月明星稀,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心碎,彻夜难眠。
俞寒洲踏上游轮之时,身上黑金色朝服已然换了。
月色下,男人长身玉立,一身纹着金鹤雪色劲装,袖口下摆皆绣了金线,贵气天成。
头顶紫金冠换成了白玉冠,手上半启折扇握于掌心,露出来一点扇面……分明是前阵子太子苦寻不得放鹤图,出自前朝著名画师吴振。
唯一不变,是高高束起马尾,衬得男人眉眼愈加锋锐,犀利逼人,不可直视。
侍女们不过打眼一瞧,便纷纷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敢多想。
高值早已提前将礼物送过来给馥橙,此刻听到声音忙出来迎。
“大人,世子还未醒。”
俞寒洲微微敛起眉,不愉道:“不是午时便睡下了,他体弱正该少食多餐,不可错过饭点,你们竟也不劝着,任世子睡到这会儿?”
伺候侍女忙跪了下去,春喜同样膝行几步,磕了个头才道:“大人,世子午时玩了一会儿,没有睡,是申时喝了药才去睡。”
高值又悄声道:“世子似是闹了会儿脾气,吵着不在东厢房睡。后来累狠了,侍女们担忧主子出事,又想着其他厢房规格不够,便领命送世子回了画舫歇下。”
“你是说,他不愿?”俞寒洲一字一句慢声反问,“这么大事,没人来禀?”
在场却没人敢应这话,皆是扑通跪了下去。
“明日全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