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指令下达全国之后,虽招致了部分商人的不满,但是短时间内稳定了民心。让之前连绵的旱情和蝗灾导致的民众怨念降低了不少,也让曲慕淮授意传播的谣言稍微平息了一些。
易葭衣选出了军队中一部分精英,一共八万人前往著宜城。
“将军将军您每次出门都要带上小翠的怎么这回不带上人家了,是厌弃小翠了吗”
“王爷您上次答应了要带奴家出远门的呀”
“大人您再不带上龙儿,龙儿折的小心心就要堆满一整个院子呐”
“王爷王爷”
听闻易葭衣要出发去著宜城,后院中停歇了一段时间的莺莺燕燕又开始不安分了,叽叽喳喳地扑向易葭衣的院外吵了起来。
还有精力来烦我看来种田种的还不够勤奋。
易葭衣喊来了管家,吩咐给这群后院聒噪的男人们全部安排了翻倍的种田任务,这才动身离开王府。
至于荆芥,他已经脱离这群后院团,常驻酒楼后厨,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大军带着赈灾粮饷,前进速度较慢,于是易葭衣带着几名随从轻骑先行赶往著宜城。
此时正值九月末,北方许久未曾下雨,天气干旱,秋老虎来势汹汹,有些燥热。
易葭衣等人穿着便装,戴着帷帽一路疾行,不过五日便到达了著宜城范围。
来时一路上见到不少湖水干涸,土地开裂,越往北边情况越严重。
虽然不至于路边有讨饭饿晕的饥民,可是普遍面色蜡黄,皮肤干皱,很多人已经许久没有洗澡。
甚至于看到了一些拖家带口向南方迁移的平民,因为听闻了北方著宜城闹蝗灾,生怕蝗虫过来,到时候旱灾蝗灾和饥荒一起爆发,那些并无多少土地的农民肯定要遭殃。
“小姐,我们已经到达著宜城最南边的黄坡县。”一行人在驿站休息时,一名随从报备道。
易葭衣点点头,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咕噜噜地灌下了几口。
一边喝着,一边就听到耳边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易葭衣随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转头望过去,看到一旁驿站的驿官正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水囊,喉咙忍不住咽了咽。
眼神示意了一旁的随从,随从立刻接收到易葭衣的意思,从背包中拿出一小袋水囊递过去。
驿官黑瘦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弯腰行了一礼,然后接过水囊。
但是衙役只抿了一小口,就收了起来没有继续喝。想必是著宜城干旱许久,清水已经成了极为珍稀的资源,这里的百姓都养成了节约用水的习惯,除非太过干渴,不然根本舍不得喝水。
“大姐,我是从南面过来的商人,一路过来,没想到北方这边旱情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啊。”易葭衣开口说道。
“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们南方的不是很清楚这边的情况啊。北方这边,尤其是咱们著宜城,已经一年没下过雨了,前些时候还闹了蝗灾,实在是雪上加霜啊。”驿官吃人的嘴软,一五一十地将最近的状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著宜城这边,不是曲粒苒记忆中半年的旱情,而是已经一年没有下过雨。可这消息却从未引起朝堂上大臣们的重视,想必背后有曲慕淮的手笔。
久经干旱,农民的收成减少,每家每户包括官粮的储备也骤降。著宜城城主姚君素屡次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然而现在城主府的储粮也所剩不多。
早在半年多前,各乡县就出现了一些所谓的巫师,个个装神弄鬼奇装异服,搭个台子唱着歌就说旱灾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要想解决这灾祸,需要民众供奉,甚至献祭。
这些发难民财的人骗走了不少财物,而他们所谓的献祭,就是献上一些童男童女给天神。
易葭衣猜测,那些被献出来的年幼孩童是被这些神棍拿去贩卖了。
“乡县的官府不管这些事情吗”易葭衣不解。
“哎哟,小姐,我看您人好心善,就跟您直说了吧,城主想管也要能管呀,有些县令大老爷,可是跟那些跳大神的是一伙人呢”
驿官见这驿站就易葭衣她们一行人,便也不隐瞒,凑近了过来,小声说出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就说这黄坡县的县令吧,她上面有人,那人在皇城当官,做事不愁呀。那些巫师没她的允许能在这黄坡县肆意妄为吗她们缴来的财物都要上缴一部分给那县令的,不过那些孩童的去向我就不知道了。”
“小姐,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独家消息,您就当听个乐子,可千万别在外乱说,免得惹祸上身呐”
说完之后,这驿官还不忘好心提醒一下易葭衣,免得她在外乱传从而牵连众人。
易葭衣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又拿出一些银两给驿官。驿官感动地跪了下来,连呼菩萨小姐菩萨小姐。
弄得易葭衣哭笑不得,以前都是被称为屠夫将军,如今倒是成了菩萨小姐。不过由此也可见这边民众的生活情况,一壶清水一点银两,就能让驿官感激涕零跪下称谢,其他的普通民众过的只会更苦。
“大姐,这黄坡县的县令与皇城哪位官员有关系,您知道吗”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