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堂是在京兆府尹的生辰宴上结识的蒋发财,这个京兆府尹是什么人?”
太子微微眯起了眼睛,苏鸿信倒是满脸欣喜道:“你认识的。”
苏亦行想起来了,那是少时在她家中学堂读书的一个寒门子弟,年长她七岁。她也是看着他一路从童生考上了秀才,最后去京城参加了科考中了举人。
“是...孟恪么?”
“是他。”苏鸿信脸上露出了些许骄傲,“听闻他当了京兆府尹之后,便一直铁面无私奉公守法,颇受百姓爱戴。”
这话虽说不假,可太子瞧着苏亦行欣喜的神色,心下酸溜溜的。自从听苏亦行提起过之后,他便有意去打听了。
还寻了个机会瞧了一眼,是个身长七尺,眉目俊秀的儒雅男子。在一众老帮菜一般朝臣中,算是一股清流了。
“既然是他,事情便好办了。”
苏鸿信颔首:“今日我便请他来府上。”
事情商讨完,苏亦行便起身走向书桌,将此前画好的画像卷起来收在了袖子里。两人一路往回走,太子瞧着她心情愉悦的模样,蹙眉道:“这么开心?”
苏亦行挽住了他的胳膊,用力点了点头。
太子冷哼了一声:“你身为太子妃,不可轻易抛头露面见外男,今晚孟恪即便是来了,也不许见他!”
苏亦行顿了顿,撇嘴道:“为何?我与他有同窗之谊,又多年未见,以后兴许也不会再相见了。就见一面也不让么?”
“见了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你还对他存了什么心思?”
苏亦行气结,松开了他的胳膊:“你小气鬼!”说着气鼓鼓地往前走。太子负手跟在后面,他不懂自己哪里小气?身为男子,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去见昔日思慕之人?
倒是她,越发无理取闹了。
苏亦行走得快了些,一个不留神眼看着要摔倒。太子连忙要拉住他,却被一只胳膊捷足先登。
他听到苏简希关切的声音:“行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太子心下一沉,糟了,又惹她伤心了!
苏亦行努力忍着眼泪:“我才没哭!”说着眼泪哗啦啦涌了出来。
苏简希瞧了眼太子,神色也有些难看。他要是眼不见也就罢了,偏偏亲眼看到太子欺负自己妹妹,心中也有些怒意。
苏亦行哑着嗓子道:“大哥,我还没用午膳,你那儿备下了么?”
“备了。”
“那我可以去吃么?”
“当然可以。”
苏简希也不问太子要不要一同前去,拱手道:“殿下,今日不巧,我那儿只备了两人份的午膳,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也有些恼火,拂袖而去。
苏简希将人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他素来好清雅,院子里也种了不少的兰花。只是冬日里花都凋谢了,显得有些凄冷。
苏亦行进了苏简希的屋中,鼻头还红红的。她窝在暖炉旁,抽抽搭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
“太子怎么惹你了?”
“他小心眼儿,胡乱吃醋。今晚爹爹准备邀请孟恪来府上,殿下非说我对他存了心思。他——他怎么能冤枉我?”
“他为何会觉得你对他存有心思?”
苏亦行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很久之前,我还没和他成婚,也不知道他是太子的时候。他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就拿他举了个例子。”
苏简希无奈道:“那这也难怪他会吃醋。将心比心,倘若太子有个青梅竹马,如今要见面了,他欢喜雀跃去见,你是何感想?”
苏亦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确实有个青梅竹马,而且念念不忘了许多年。只是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若是她还活着呢?”
若是她还活着,太子又对她念念不忘,苏亦行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所以...方才是我无理取闹了?”
苏简希点了点头。
“可我与孟恪也多年未见,我只是想知道他近况如何......”
“那你也该和太子说清楚,而不是乱发脾气。行儿,你以前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
苏亦行顿了顿,绞着手指道:“我知道错了。”
苏简希露出了些许笑意,将一杯杏仁露推到她面前:“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太子,对你太过骄纵。我这几日瞧着,他待你比爹娘还要偏疼。不过你自己心中要有数,不能恃宠生娇。再者说,男人么,越是落魄之时越是要待他好,如此他才能记住你的好。”
苏亦行想起来太子如今的处境,心中有些愧疚,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给他添乱?苏亦行顿时有些坐立难安,目光看向门口。
苏简希不疾不徐道:“在你回去之前,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这件事,苏家上下,除了爹娘,旁人都不知晓。”
苏亦行回过神来,瞧着大哥严肃的目光,也跟着端肃起来:“大哥请讲。”
“此番来京城,我发现了一件事......”苏简希脸上一贯温柔的笑容缓缓消失,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我,并非是爹娘所生。”
苏亦行怔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