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挣扎着张开胳膊阻拦道:“母后,真的不可!”
皇后心中更是笃定,皇上也叹了口气。
禁军不由分说一把拎出了那箱子抬到皇上和皇后面前,那箱子上有一把结实的锁。皇后使了个眼色,禁军上前,挥刀砍下。
只三两下的功夫,那锁便被劈开了。名唤郑煜的禁军都指挥使上前来,一把掀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刹那,皇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皇上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苏亦行哭得更伤心了。
“这...这些是何物?”皇上疑惑道。
苏亦行抹着眼泪哽咽道:“是太子的画像。”
皇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此刻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你画太子的画像做什么?”
“此前犯了错,殿下罚我作一百幅画。有些没画好作废了,便一直收在箱子里。我想着趁殿下不知情,将这些画偷偷给埋了。免得太子殿下瞧见了会生气。”
皇上随意捡起一副展开,顿时明白了苏亦行的意思。她画工着实是不错,几笔便能勾勒出太子的神韵。偏偏她又调皮,给太子脸上添了不少的“料”。有些添了胡子,有些添了麻子,还有些画成了龅牙。太子若是瞧见了,怕是真要气得七窍生烟。
皇上瞧了眼苏亦行,想起初见她时那古灵精怪的模样,那样单纯活泼,又有些调皮。这确实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回想后宫众多嫔妃,即便是最像她的鹿才人,也只是画人画皮难画骨。有些人的惹人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尚妃之事是怎么回事?”
苏亦行抽抽搭搭道:“冤枉啊,她最近疲乏,在我宫中养伤,根本没有大碍。”苏亦行说着便让云朵去将尚青云请来。
果然,尚青云不疾不徐走来,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她走到太子妃身旁,缓缓跪下:“妾身见过陛下,娘娘。不知深夜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和皇后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心,能不成要说,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苏亦行抹着眼泪道:“有人栽赃陷害我给你下毒。”说着呜咽着扑到了尚青云的肩上。尚青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义愤填膺道:“何人如此妄言?”
她看了眼沅儿:“沅儿,是你?”
沅儿连忙磕头道:“皇上和皇后唤奴婢前来,奴婢也只是实话实说,并无虚言——”她手指着如儿和翘儿道,“是她们,她们两人一个说主子您中了毒,一个说从太子妃宫中搜出了物证。她们二人联手欺瞒了皇后娘娘!”
尚青云顿了顿,暗暗咬住了牙。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鬟沅儿居然还想着将皇后娘娘摘干净。
皇后反应也极快,立刻跪在了皇上面前:“陛下,妾身未能查明真相,遭受奸人蒙蔽。还请陛下责罚!”
皇上垂眸瞧着她,思忖了片刻道:“你身为六宫之主,做事理应严谨细致。这般涉及人命之事竟也这般儿戏,可见平日里听风就是雨。朕命你回宫思过,非召不得出!”
“妾身遵旨!”皇后说着也可怜楚楚地起身,可是瞥见皇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苏亦行。她心中暗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上正要伸手将苏亦行扶起来,苏亦行便抽泣了几下,接着晕了过去。尚青云慌忙道:“太子妃晕倒了!快传太医!”
皇上心下冷哼,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时候晕,当他是傻子么?
奈何众目睽睽,皇上不好有多余的举动。只好命人将苏亦行抬回了她自己的寝宫。
太医赶来诊脉,只说是操劳过度,要多休息,便退了下去。
待众人走后,苏亦行腾地坐起身来,和尚青云四目相对。两人噗嗤一口笑了出来。
苏衍端着药走进来,不满道:“有什么好笑的?皇后不过是禁足宫中思过,指不定哪天又被放出来了。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我原本定下这个计谋,就没指望能直接扳倒皇后。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对皇后想必已经有了疑心,存下了芥蒂,这就足够了。”
苏衍笑了笑,小五一向如此。看起来软软糯糯的,谁要是敢欺负她,必定是要被咬上一口。只是皇后势大,她目前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扳倒,故而折中用了这个法子。
账本的事情,想必皇后暂时不会提起。如此一来,待太子回宫之后,自然会护着她。
苏亦行一向不是爱逞能的人,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在何处。目前此前还一直担忧她的安全,如今看来,她保护好自己也是不成问题的。
这三日安全度过,苏衍心中挂念着夏青青。太子刚到宫门口,就瞧见他两腿生风急匆匆往宫门口走。太子怀疑,若不是宫规在,他能直接飞起来。
若是此前,太子或许会觉得有趣。但今日,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此前苏家大哥苏简希曾经和夏青青在酒楼里向他提过,军营之中有“白文买命”的谣言。黎国一向以军功来论功行赏,这也是他定下的规矩。一场战役之后,可以拿敌人的人头来换取赏钱和功勋。这样的规矩筛选出了许多精兵能将,杭铎便是其中之一。
但现在谣传,他麾下的边军为了得到功勋和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