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瞧了眼苏亦行,她鼻子微红,看起来快被吓哭了。
王室宗亲们也议论纷纷,似乎也听到了近来京城的风言风语。
“近来京城里一直在传说太子妃的身世。”
苏亦行有些困惑,她的身世怎么了?倘若她此前因为出身不高,宗亲有疑议,早就该提出来了,也不至于今日才说。更何况黎国历来对于皇后的出身只是要求身家清白,甚至开国初的那位皇后,父亲还是前朝的罪臣。
即便是如今的皇后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钟家如今钟鸣鼎食,还是凭借着她才渐渐繁盛。
“太子妃的身世?”皇上转头扫了眼苏亦行。
“启禀父皇,儿臣仔细查证过,太子妃当年是在京城出生,正月十五生辰。依照此日期推算,其母当是前一年浴佛节前后有孕。”
苏亦行皱起了眉头。
“那年浴佛节,苏尚书刚任三川州知州,并不在言氏身边。”
苏亦行明白了五皇子话里的意思,气得脸色都变了。她咬着牙,正要辩驳。
太子却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妄动。
“阿弥陀佛,五殿下说的可是辛酉年的浴佛节?”国师忽然上前一步。
提到此事,皇上顿时变了脸色,拂袖道:“此事荒唐!不许再议!”
五皇子上前一步道:“此事不可不议!父皇,儿臣只问您一句,太子妃苏氏,是否是您的女儿?!”
皇上指着他,气得手都在抖:“蠢货!祖宗有灵,你在胡说什么??”
“父皇,您一定是被蒙在鼓里了!”五皇子说着对国师道,“国师,整件事你最清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那年浴佛节,父皇和言氏,是否同住万寿寺中?”
国师双手合十道:“那年陛下礼佛,言施主确实也在。”
五皇子嘴角扬起,指着太子道:“太子明知此事,知道苏氏乃自己亲妹妹,却色1欲熏心。苏氏选太子妃时怕事情败露,故意落选,却仍旧被太子追回,结成了夫妇。做出这等不1伦之事,当真是禽兽不如!”
众人瞧着五皇子,现场一片死寂。皇上闭上了眼睛,不忍卒睹。他怎么生出这样的傻子?!
太子镇定地瞧着他:“这些传闻,我确实有所耳闻。只是觉得这不过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无凭无据,你便胆敢如此诬陷太子妃,可知是何罪责?”
“皇兄,证据我自然是有的。”五皇子击了击掌。
不一会儿,一名老妪被带了上来。苏亦行一眼便认了出来,小时候她随爹娘来过京城。那时候住在舅舅言诤明家中,那时候照顾她的就是这个婆婆。
苏亦行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婆婆模样有些凶悍,她和表姐都有些怕她。听她说,当初她出生便是她接生的。
这婆婆姓王,最喜欢反反复复念叨当年接生她时候,她脐带绕颈,差点儿不能活命的事。
或许也正因如此,全家上下都觉得苏亦行一出生便吃了苦头,所以百般疼爱照拂。
“太子妃可认识她?”
苏亦行看了太子一眼,他点了点头。苏亦行略略上前一步,镇定道:“当年接生我的稳婆王氏。”
王氏脸上的皱纹堆叠,笑容“慈祥”:“小姐已经长成大姑娘啦,还成了太子妃,老身还记得小姐刚出生的时候才这么大......”她开始比划了起来。
苏亦行顿时有些头大,又开始了。她都听过几百回了,今天又要当着大庭广众再说一遍。但她也不好打断,免得显得自己心虚。
忽然,身旁太子道:“五弟,父皇母后和众皇室宗亲在此,你要让这老妪絮叨到何时?见了太子妃连礼数也不顾了,莫不是年纪大了,昏聩了?”
五皇子连忙止住了她,命她行礼。
王婆颤颤巍巍行礼,一面偷眼瞧着苏亦行。她淡淡地瞧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王婆忽然抹起了眼泪:“小姐,你小时候与老身最是亲近,总是缠着老身要听牛郎与织女的故事。你都忘了吗?”
苏亦行不疾不徐道:“你替我接生不假,但再相见时我四岁。当时表姐言氏初入蒙学,我从旁伴读。开宗明义,学的是孔孟之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自小便不信这些,更遑论听这样的故事。”
王婆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便要倚老卖老。可还没开口,太子便道:“我看是真的昏聩了。五弟,你寻这样一个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扰乱祭祀,可是重罪!”
“王婆,你来说,太子妃生辰是哪一日?”
“正月十五。那年天气很冷,年关刚过,恰逢元宵节,双喜临门,很是喜庆。老身记得很清楚。”
“你胡说,我是二月二十生辰。”
“那只是夫人编造的谎话。”
苏亦行咬牙:“难不成我们苏家所有人,连同母亲言氏一族所有人都撒谎了?”
“弥天大祸,撒谎也未必不可能。”五皇子冷笑道。
“所以在五殿下的眼中,苏氏满门和言氏族人所言,竟抵不过一个昏聩的老妇人?”
“亲属之间自然会互相包庇。不过太子妃也不必着急,要证明我说的话,还有一个法子——滴血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