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惊叫:“放我下来。”
凌铉初根本不理会,扛着她回到了承德殿,这才把人放在了榻上。
“我几日不在,你便跑出去跟别人睡。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
苏亦行委屈地包了眼泪:“她们...她们都是女子,有...有何不可?”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人,只能与我同床共枕。记住了?”
苏亦行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眸。
凌铉初转身准备吩咐备早膳,忽然苏亦行自身后抱住了他。她的胳膊修长缠绕在他的腰上,背后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他听到她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传来:“别走...”
凌铉初觉得苏亦行的反应有些奇怪,难道他离开几日她便如此思念他了?他将手覆在她的手上:“好了,我不走。”
“殿下,你以后都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凌铉初转过身来,苏亦行正仰头看着她。他伸出手指擦了擦她流下的眼泪:“只走了几天就这么想我么?”
苏亦行用力点了点头,继续抱住了他。媳妇儿忽然投怀送抱,这份艳福让太子一早的火气全消。他揉了揉苏亦行的头:“怎么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长发,像是拂过涓涓细流。
她摇了摇头,闷声道:“只是想你了。”
凌铉初心中喜悦,但也觉得苏亦行如此反应有些奇怪。他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正要耐心询问发生了何事,目光忽然落在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处。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苏亦行忽然捂住了伤口,瑟缩着往后退。
“你这伤...”
“被虫子咬的。”
“过来。”他沉声道。
苏亦行摇了摇头。
“若是不过来,我这就离开,留你一人在此处了。”
苏亦行望着他,半晌缓缓挪了过去。太子捏起她的下巴,俯身看她的伤处,显然是被利器扎伤的。好在伤口不深,也已经处理过了,如今结痂了没有大碍。
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受伤?太子眉头紧锁,方才还温柔的目光里此刻只余下杀意。
“是不是皇后为难你了?”
苏亦行摇头,哽咽道:“殿下别问了。”
凌铉初凝神瞧着她,她看起来神情还是有些恍惚。逼问下去怕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于是太子轻轻抱住了她,温声道:“好了,别怕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苏亦行怎能不怕,觊觎她的那个人是天下的王。她不能告诉太子,毕竟那是他的父亲。她总不能指望太子为了她去弑父弑君。
可是这一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苏亦行一向过得安稳,即便是与太子成婚后有些龃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可从来未曾有过一个人,让她这样憎恶。
她抱着太子,眼眸里却满是冰霜。自小到大,还没人能让她受委屈,即便是当今天子,敢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她总会让他付出代价!
安抚好了苏亦行,凌铉初特意让膳房将饭菜端到内室来。苏亦行今日一直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这让太子颇有些心疼。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她吓成这样?他不过是离开三五人,就有人迫不及待来伤害她。若不是军规限制,他此次去小权山定然会将她也带上。
想到小权山,太子想起了和杭铎几人的约定。他并非是心血来潮,杭铎这一群人都是他的心腹爱将。
带苏亦行去,也是为了让他们认一认人。
“行儿,今日休沐,晚上我在临江仙摆了酒宴,想请军中的将士们喝酒。”
苏亦行低声道:“那我可以此处等你回来么?”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苏亦行抬起头来,眼眸中总算有些些许光:“我...我可以出宫?”
“可以,不过不能声张。”
苏亦行用力点了点头。她其实不太喜欢酒宴,可现在她只想和太子待在一起。他稍稍离开一会儿,她便觉得心慌。
用完了膳,太子要去和裴朝夕商议朝政事务,苏亦行回去偏殿梳洗打扮。她想起鹿儿昨晚被打晕了,于是和云朵一起去看她。
可是去了鹿儿房中才发现,她竟然不在此处。
苏亦行心中担忧,便对云朵道:“你去光妃宫中把鹿儿接回来。”
“喏。”
云朵带了人匆匆前去,过了一会儿却空手而归。苏亦行心突突地跳着,只觉得事情不妙:“鹿儿呢?”
云朵也是满脸焦急:“奴婢去了光妃宫中,她说人原本已经送回去了。可是半道上被几个太监接走了,说是承德殿的人。我打听了,承德殿昨晚根本没有太监进出。”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你再私下里打听打听,务必把人找到。记住,千万不要让陛下知晓!”
“奴婢知道了。”
苏亦行满心焦急地踱着步子,过了许久,云朵才回来。看她的神情,苏亦行便知没有鹿儿的消息。
苏亦行跌坐在凳子上,昨晚她本该和鹿儿一起回宫的。可她浑浑噩噩走回东宫里,只顾着自己舔舐伤口,竟然忘了鹿儿的安危。早知道,她应该多留一刻,将鹿儿一起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