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家住得偏远,只知道黎国有这么一位国师,皇上挺器重他。但她只觉得他是个骗子,如今看来,也只是个模样长得好看的骗子罢了。
她双手合十道:“多谢国师对信女的祝福,只是母仪天下四个字,唯有皇后娘娘当得。”
国师笑了笑:“姑娘乃天府星入命,是黎国命定的皇后。”
“天星入命一说着实让信女有些费解。若是依照国师所言,母仪天下便有天星入命。那这天府星是一出生就入了命,还是后来入的命?倘若是命定的,那么皇后娘娘凤驾在此,难不成天上还有两颗天府星不成?若是后来入的命,岂不是意味着可以随意改变。兴许明日斗转星移,又移去了别家呢。”
皇后面色一沉,喝道:“不得无礼!”
苏亦行慌忙跪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以为只你一人伶牙俐齿?国师断言,从无错漏。本宫还未说些什么,你便如此造次?真以为自己要成为太子妃了?!”
紧随其后的郡主连忙跪在了苏亦行身旁:“皇后娘娘息怒,行儿只是胆小。她又一向没有妄念,乍听了国师的话不免害怕,所以语无伦次。”
她扯了扯苏亦行:“你说是不是?”
苏亦行支起身,看模样已经吓得快哭出来了,她委屈地点了点头:“是...”
“她顶撞的是国师,该向国师赔罪。”如此场合,皇后也不好发作,便姑且给了她一个台阶。
苏亦行抬起头,国师对上她清冽的眼眸,手中的念珠蓦地错了一颗。她拱手行礼:“方才是信女胡言,还请国师大人不记小人过。”
国师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无妨。”
皇后挥了挥衣袖:“罢了,今日是浴佛节,我佛慈悲,便不罚你了。回去诵经吧。”
苏亦行谢了恩,郡主搀扶起她,两人坐到了蒲团上开始诵经。
一个多时辰才诵经完毕,出来之时四人腰都快断了。两旁的秀女散去时都忍不住多看了苏亦行一眼,夏青青一脸艳羡:“行儿,国师平时除了诵经,很少说话的。你居然能跟他说上话,真羡慕你。”
苏亦行欲哭无泪,国师这是给她招祸患呢。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国师金口断言,回头明枪暗箭肯定少不了。
尚青云若有所思道:“行儿,我倒是觉得你该当心才是。”
苏亦行点了点头,也是一脸忧虑。
夏青青揽着她的肩膀道:“怕什么,有我呢!”
“就你那点微末功夫,也就在秀女之中逞逞能,实则连个侍卫都打不过。”
夏青青哼哼了一声:“郡主,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不是说要去向皇后娘娘请旨,放我们去后山玩乐么?”
“我这就去,你们先回禅房等着。”
钟艾说罢便折了回去,皇后正向国师说着什么,国师只是默默捻着佛珠,并不言语。
钟艾上前跪拜,皇后瞧了自己亲侄女一眼,目光中颇有些对她不成器的嗔怪:“平身。”
钟艾直起身,却没有起来:“姑母,今日可是龙华会。听说外面热闹,我可不可以和她们几个出去玩儿啊?”
瞧着她这一脸天真烂漫,皇后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佛前不可动怒,她只得忍了气:“早去早回。”
“多谢姑母。”
钟艾说着颠儿颠儿走了。
皇后对国师道:“国师,您方才说苏姑娘母仪天下,那本宫这侄女儿如何?”
国师总算是开了口:“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么含糊的一句话,听得皇后心中烦闷。
那苏姓丫头得了太子的喜欢,中选是注定了。皇后原本是不担心的,毕竟她再怎么说出身也不高,多半只是当个侍妾或者是良娣。太子再荒唐一些,让她当个侧妃也有可能。
可是今日国师金口断言,只怕太子妃之位岌岌可危了。皇后瞧了眼远处的施良娣,心中有了计较。
而此时此刻,四个小姐妹挽了手雀跃着去了后山。后山上有专门供寻常百姓居住和游乐的地方,如今天色刚暗下来,香客们渐渐云集,后山也热闹了起来。
苏亦行看时辰还没到,便和她们一起去看喷火和变戏法。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几人也饿了。便让丫鬟们去买了些吃食。
东西运上山不容易,自然也没有可以坐下来安心吃的地方。四人便去路边的石板上坐着,看着热热闹闹的后山,一边吃一边谈笑。
夏青青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高兴道:“我都许久没机会吃冰糖葫芦了,小时候爷爷还常买给我,可我爹娘不许,说是吃了会掉牙。”
“我小时候,二哥常买给我。他说趁着年纪小多吃一些,反正牙都要掉一次的。只是重新长起来以后他们就不让吃了。”
夏青青将糖葫芦递到苏亦行面前:“你咬一颗去。”
苏亦行高兴地叼走了一颗含在口中,尚青云则捏着一块桂花糕,吃得心不在焉。
夏青青逗趣儿:“尚姐姐,是不是在思情郎啊?”
尚青云回过神,瞥了她一眼:“粗鄙。”
“非也非也,都说食色,性也。你都十八岁了,心里藏着个人也不稀奇。”
“再胡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