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机会...”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夏青青抬了抬手,三个丫鬟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捧着衣裳和一些首饰,“来,替她换上。”
苏亦行觉察到危险,立刻起身向后闪躲:“夏姐姐,你...你这是何意?”
尚青云不疾不徐道:“行儿,你唱小曲儿真是动人心弦。不过光是我们动心不够,若是能动了太子的心弦......”三人相视一笑。
说话间苏亦行已经被三个丫鬟按住了,慌忙道:“不行不行,秀女是不得随意离开含凉殿的。何况我这小曲儿唱得也上不了台面,若是扰了殿下清净,怕是...怕是吃罪不起...”
“怕什么,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仨给你兜着。”夏青青剥了个橘子,一边吃一边笑意吟吟看着三个丫鬟给苏亦行换衣裳打扮。
这粉粉嫩嫩的襦裙换上,衬得她愈发粉雕玉琢。再加上丫鬟们手巧,给苏亦行梳了个流仙髻,发间簪了一朵金丝镶蓝宝石的蝴蝶簪子。
苏亦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生生被变成了一株移动的盆景,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便是二哥说过的宫中女子争宠之法。譬如在皇上路过的地方,如御花园等地唱曲儿。皇上寻声而来,瞧见是个美人,眉目含情,声音娇美。花前月下的,好事儿也就成了。
可这也容易弄巧成拙。
太子明明就讨厌别人穿得粉嫩,她们还非要让她穿粉色的襦裙,打扮得像是要被送去祭祀的粉猪,她这一去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落选是说不准,可挨罚是一定的了。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她们都出手了,她得配合一下,如此她们才会继续对她出手。夏青青拉着她的手,尚青云和钟艾跟在后方,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太液池边。
看守含凉殿的侍卫早得了皇后的吩咐,若是郡主要出行,是不得阻拦的,因此也就放行了。
尚青云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三人远远瞧见揽月亭中确实有人在,互相使了个眼神,便让苏亦行好生准备着。
苏亦行拉住了夏青青的手:“夏姐姐,若是...若是太子怪罪,你可一定要救我...”
“你放心,我们三个都在呢。若是罚了你,我们陪你一起。”她说着跑到一旁躲了起来。
苏亦行心中忐忑,思前想后,决定赌一把。她清了清喉咙,不疾不徐地开口唱了起来:“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声音清婉动听,夏青青小声道:“行儿这曲子唱得,我听着骨头都酥了。”
尚青云淡淡道:“李义山的词选得也不错。”
郡主却摇了摇头:“可你们不知,太子殿下自小沉迷兵书,后又去了战场。平生最不喜欢这些靡靡之音,也不爱诗词。说白了,他便是个模样生得好的大老粗。此次回来更是惹了一身的兵痞子气,根本不解风情。”
夏青青和尚青云同时变了脸色:“那你不早说?行儿她——”
话音未落,东宫的太监司南便从小船上下来,大步走向了苏亦行。她慌忙起身,司南一甩浮尘:“你是哪宫的宫女?竟敢半夜喧哗,扰了太子清净!”
“这...这位公公,我...我是含凉殿的秀女。瞧见今晚月色好,便出来散步,临时起意唱了支小曲儿,不知太子在此...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司南瞥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原来是含凉殿的秀女,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三川州苏亦行。”
“苏姑娘,您今日可真是赶巧了。太子殿下每年都有一日心情最是糟糕,恰巧便是今日。他听了您的小曲儿只觉得聒噪难听,所以让您在此处跪上三个时辰,吹吹太液池的风,洗净心中不该有的念头。”
苏亦行早知会是如此,可是听说要跪三个时辰,这地上又都是鹅卵石,只怕膝盖都要废了,心中又委屈又难过。
她眼泪汪汪地跪了下去,目送着司南离去。
司南上了船,小船来到了远处的揽月亭中。太子心情不佳,自斟自饮了一杯:“选秀女不过十来日的功夫,也不知哪家的秀女,竟这般等不及?”
偏偏他心中在意的那个,巴巴地想着离开。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烦闷。
司南躬身道:“太子爷,问清楚了,那秀女说自己是三川州的苏亦行。”
太子一口酒喷了出去,瞪圆了眼睛:“听清楚了?”
“回太子爷的话,奴才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小圆脸,皮肤白嫩,身形纤细,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
“正是。那位苏姑娘听说罚跪,都哭了。”
太子站起身,背着手踱着步子:“怎会是她?你说这女子的心思怎么这般难猜?”
司南也不知道太子是何意,便低头不语。
而苏亦行那儿,夏青青三人待司南走后便都跑了过来。苏亦行委屈地啜泣着,夏青青忙拿帕子替她擦眼泪:“别哭别哭,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把事情弄清楚。”
“我早说了此事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