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说道:“端儿本来是要去给母后请安的,在乾清门遇到了孟家姑娘,我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像是不高兴,推了我一下,我就不小心从台阶上掉下来了。”
太医正在给他敷药,听了这几句童言童语的,吓得手一抖。
按照端儿的话,今日竟是孟二姑娘有意谋害太子似的,这如何了得。
这一抖碰到了端儿的伤,端儿疼的叫了一声,却又咬牙忍住。
太医却已经忙撤手跪了地:“请殿下饶恕。”
赵世禛看着端儿忍痛的样子,皱眉喝道:“赶紧起来上药,别毛手毛脚的,再弄疼了太子,有你好看。”
太医这才战战兢兢起身。
端儿却认认真真道:“父皇别担心,也不要告诉母后,端儿不疼呢。”
赵世禛眉头微蹙,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便负手转到了外间。
他让殿内伺候的众人都退了出门,只留下了孟吉跟宣平侯夫人。
赵世禛在椅子上落座:“王夫人,孟二姑娘,今日是怎么回事?”
宣平侯夫人见问,忙道:“回皇上,今日其实……”她才要张口,又瞥了孟吉一眼,才眼神闪烁地说道:“其实是个误会。太子殿下受伤、跟臣妇等没有关系的。”
赵世禛道:“是吗。”
“是、是。”王夫人眉头深锁,却看向孟吉。
孟吉脸色苍白,闻言抬眸看向赵世禛,片刻才问道:“皇上,可是、是太子殿下对您说了什么?”
赵世禛垂眸,只有眼梢微挑:“太子说了什么跟你们不相干,朕只想听你们说。”
孟吉的眼神又恍惚了一下:“太子、太子自然是说,是臣女动手的了?”
赵世禛淡然不语。
王夫人却骤然色变。
孟吉默默地跪地俯身道:“皇上,若想降罪,都在臣女一人身上,请千万不要连累侯府。”
赵世禛瞥着她:“怎么,你认了?”
孟吉垂着头,半晌才默默地道:“若是殿下指认,臣女又有什么话可说。”
赵世禛抬眸淡淡道:“让你说的时候,你只管说出来,要听谁的,要怎么想,在朕。”
孟吉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嘴角微动。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先前跟端儿相遇的一幕。
因为皇帝的生日将到了,司礼监请示操办,侯府自然也有些闻风而动。
孟吉虽然还算是个能沉下心来的人,但是架不住府内还有许多的女眷说长道短。
长辈们不住的耳提面命,叫她多往宫内走动,多多在皇后、皇帝跟前露露面,也好为了以后铺路。
两日前,孟家就递了消息,欲进宫给皇后请安。
阑珊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便准了。是以这日,宣平侯夫人便带了孟吉一同进宫,谁知正好就在乾清门处,遇到了才从上书房出来的太子。
孟吉一直记得上次在容妃的瑞景殿内,给这孩子将了一军的事情,知道这孩子不同于寻常小童,所以见了端儿也格外谨慎。
只是王夫人却并不大相信一个二三岁的孩子会如何,何况她认定了孟吉会进宫为妃,以后自然要跟皇后、太子等打好交道,因此她见了端儿反而格外地殷勤些。
端儿天生伶俐,知道两人要去坤宁宫,便笑说:“我也正好要去给母后请安,我跟夫人和二姑娘一起去呀。”
宣平侯夫人大喜:“这当然更好了。”
只有孟吉狐疑地看了端儿一眼,于是一行人结伴而行,端儿便对孟吉道:“二姑娘,好久不曾见你了,你的身体好了吗?”
孟吉说道:“回殿下,已经都妥当了。”
端儿点头道:“嗯,这样就好,我可替你担心呢。”
宣平侯夫人在旁边听了这话,只觉着太子殿下非常体贴人意,便笑道:“没想到殿下跟我们二姑娘这般亲厚投缘,不过殿下也不必格外牵挂了,改日等姑娘进了宫,自然是可以常常见到的。”
端儿听了好奇般问道:“二姑娘什么时候进宫?”
宣平侯夫人有些为难道:“这……要看皇上的了。”
按理说这门亲事年前就该成了,偏偏是安王出了事,这才推迟。
可到了年初又是先帝驾崩,再加上昭烈皇后的事情,自然不宜大张旗鼓。
也正因这样,宣平侯府众人隐隐地有些焦急,也不知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催着孟吉进宫,若是皇帝还没拿主意,好歹先走走皇后的门路。
这位皇后虽出身工部,不同流俗,但性情是最好的,宣平侯特意打听过工部昔日认识阑珊的人,一应都是说脾气最好。
且阑珊跟原先东宫的那几位美人也都相处的很融洽,且新帝又最为宠爱她,只要她高兴着开了口一劝,不愁孟吉进宫无期。
此刻宣平侯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端儿,心中在思忖要不要在太子跟前说上几句好话,让太子也可称为助力。
不料端儿听她说完,便清清朗朗地说道:“这个其实倒是不用问父皇了,我也知道的。”
宣平侯夫人惊喜交加:“殿下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她还不了解端儿的心性,只以为太子跟新帝父子相处,自然是最知道这些机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