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珍心头甚是宽慰,盯着温益卿感动地叫道:“驸马,你能如此说,我所做的种种就不曾白费!也没辜负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这连日来她提心吊胆,直到现在才总算放了心,忍不住竟真情实意地掉了泪。温益卿听出她声音哽咽,却并未回头,只说:“何况还有一件事……她跟荣王殿下不清不楚的,工部上下虽不知她是女子,却知道他们颇有苟且行径,我原本不知,如今知道了,呵……如此荒谬不羁的,她早不是之前的计姗了。我又何必再去纠缠此事,索性就仍是当做她已经死了吧,横竖……她有她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华珍听温益卿说的越发通透,心头喜欢的突突乱跳,又忙道:“驸马,她走的是独木桥,你走的是阳关道呢!”
温益卿一笑:“是,总之从此之后,仍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罢了。公主觉着这般如何?”
华珍公主之前说什么让阑珊回到温府等话自然是为了得温益卿的心,如今见他竟不肯,她又何乐而不为?
当下忙道:“我做事从来都是为了温郎,若温郎如此打算,我自然没有二话,都听你的。”
直到现在,温益卿才转身看向华珍,又皱眉道:“只可恨她居然还在工部为官,她的身份一日不戳破,倒也罢了,倘若有朝一日给人说破了,我却还担心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会连累于我呢。”
华珍公主一愣,想了想笑道:“驸马放心,就算如此,也绝不会连累于你。”
温益卿道:“有公主在,明面上的责怪等自然未必会有,可坊间的流言蜚语却也不是好听的。所以我只盼她安安分分的,好歹别露出马脚。”
华珍听他竟是认真担忧这件事,略一想,噗嗤笑了:“其实温郎不必多担心这个,你忘了舒阑珊旁边还有个荣王了?据我所知五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舒阑珊之前又歇在荣王府内,两个人恐怕已经……”
温益卿听到这里,双眸中陡然掠过一丝寒意。
华珍虽未察觉,却也并没贸然说下去,只道:“以五哥之能,纵然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五哥恐怕也能保住她无恙的。”
“哦,是了,我倒是忘了还有荣王殿下这大大的靠山。”温益卿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似冷非冷,“是啊,她先前骂我攀龙附凤,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华珍忍不住抱住他:“驸马,不是你攀龙附凤,是我、是我……攀附你。”
温益卿垂眸看着靠在胸口的人,眼中的红未退。
他的嘴唇微动,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了,那个孩子呢?”
公主闻言,心头微寒,忙松开温益卿。
仰头看了他片刻,公主低头轻声道:“那个孩子,驸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温益卿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笑了笑:“是,我不该问公主这个,是我唐突了。”
他的语气有了几分和软,华珍听在耳中,略觉喜悦,何况温益卿并没打算认阑珊,且说的如此决绝,对她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华珍心中飞快地一合计,竟说道:“温郎若是喜欢那个孩子,倒也不是难事,那毕竟是温郎的血脉,总有法子要回来的。”温益卿有些诧异:“公主想……把言哥儿认回来?”
华珍倒是略有些后悔自己的脱口而出,可是骑虎难下,便只得说道:“我自然是一心一意地为了驸马好,若驸马愿意又有何不可?办法毕竟是人想的。”
温益卿想了片刻,仍是摇头道:“还是不必节外生枝了。”他说着笑了笑:“她改名舒阑珊,显然是不想活在过去,而我跟公主殿下以后自然也有自己的血脉,流落外头的……就不必理会了。”华珍几乎要喜极而泣,即刻又上前投入温益卿怀中:“温郎!”
她抱着温益卿,感动之余便又说道:“那个言哥儿,倒是有些像是温郎。当初我也怀疑过是温郎的……可这正是我所想不通的,她既然都有了孩子,为什么还宁肯流落外头也不愿意跟温郎相认,可见她的心何其之狠,她不在意温郎也就罢了,何苦让小孩子也跟着没名没分,上回我替娘娘去发衣裳,那孩子瑟瑟缩缩的,我只当是什么贫苦人家的孩子呢,还跟采蘋可怜了一阵儿……既然她一点儿也不念旧情,温郎跟她斩断过往也是理所应当。”
温益卿呵呵数声:“这话很是。”
华珍只觉着雨过天晴,喜欢之余又带三分委屈七分撒娇地说道:“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温郎了,我愿意为你做尽一切。”
沉默片刻,温益卿道:“当然,我很清楚,这世上……谁是真心对我好。”
华珍只沉浸在类似失而复得的欢悦之中,却完全没有留意到温益卿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冷若冰霜。
半晌后,温益卿道:“好了,公主从此后不必再惦记此事,横竖你我夫妻仍旧如故而已。倒是我,之前因为一时想不开,做了一件让杨尚书大人很不喜欢的事情,我总要想办法再弥补过来。”
华珍微怔,却也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西坊那名风尘女子。
却听温益卿又道:“殿下,西坊的那名歌姬,就是名叫芙蓉的,殿下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叫人去为难她?”
华珍忙道:“我、我虽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