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尧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桌上的那份录取通知书.
薛景把嘴里那口茶咽下去,跟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薛爸爸对视了一眼,然后伸出两只手指,默默的把那一纸通知书摸了回来.
薛尧抬头看他,“怎么?怕我给你撕了?”
薛景直接点头,“说实话,有点儿。”
“你可真是胆子肥了啊!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先斩后奏!”
薛尧发火发的猝不及防,“你答应过我什么薛景,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薛景有些沉默,他确实答应过薛尧不会走这条路,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薛景把录取通知书收起来,“哥,你该为我感到高兴吗?这学校也不是谁都能上的。”
每批每年全国就招35个,他是其中之一.
薛尧咬牙,“我宁愿你落榜!”
兄弟两剑拔弩张,最后还是薛爸爸开了口,“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争有什么意义?”
“呵!当然没意义,最开心的不就是您么?”
确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薛景已经填了志愿,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那里不是想去就能去,更不是说不去,就能不去.
薛尧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薛家父母,“你们不跟他开那个口,他根本就不会有那么想法,一直以来你们都很会拿捏
人,当初用薛景来拿捏我,如今又用我来拿捏他。”
“爸,您还记不记得,我当初接管薛家生意的时候,您向我许诺的是什么?”
“你放肆!什么拿捏不拿捏的!你们都是薛家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薛家!”
薛爸爸勃然大怒,薛妈妈连忙打圆场,“老大,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
薛尧拿起沙发上面的西装起身,“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妈,我只希望你,如果以后再接到和20年前一样的电话的时候,不会忘
记你今天支持了爸爸什么。”
薛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痛苦的记忆之所以特别痛苦,往往并不是因为它发生的时候让人有多崩溃,而是在你之后
的人生中,每一次想起都会让人拥有同样的崩溃.
薛妈妈回头去看薛景,薛景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像是完全没有在听他们之间的争吵.
薛妈妈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尽的心慌,“小,小景......”
“啊?”薛景如梦初醒,“哥走了吗?那我也上去了。”
“喂,路哥?”
路观棠一只手按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出来一趟,我有事问你。”
“啊?现在吗?有点不太方便,要不改天?”
路观棠沉默了一会儿,右手指轻微的敲了一下手机后壳,“小景,你定地方。”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薛景伸手扯了扯系紧了的领带,进来先灌了一杯水,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了一套整齐的正装.
路观棠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最近忙什么呢?耗子说叫你好几回,每一次都说没空。”
薛景笑笑,“家里的事儿,最近有点忙。”
路观棠一把扔了手里的车钥匙,钥匙和玻璃发出砰的一声响,“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要去念国防?”
薛景的脸稍微有些僵住,半晌他又笑了,“消息透的这么快吗?”
“目前还没完全透出去,最近在忙政审吧!人武部给你盖章的那位叔叔,是路家的旧交。”
做生意的人总是人脉很多,何况是路家这样的勋贵。
路畅搭了改革开放的那班车,那段时间无疑是把路家的人脉发挥到了鼎盛。
“小景,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想去HC做青训生。”
薛景的笑容淡了一些,“那都是说说的,哪能真去打电竞啊!”
路观棠亲自来,薛景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了,“路哥,薛家需要一个国防生,这些年,大哥已经撑的很辛苦了,我不能装作
没看见。”
路观棠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国际广场的案子够薛家吃两年,上次顾放的事尧哥坑了顾流,薛家不至于到你说的地步。”
薛景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哥,人都要往高处走,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在我一辈再不捡起来,就彻底没了
,我爸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路观棠的眼神有些失望,薛景还在跟他说谎。
薛景从来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他真想夺回当年薛家拥有的一切,就不会从现在才开始了,但接下来的东西不是他这个
外姓人能问的了。
“我必须要提醒你,政审的消息很快就会透出去,你是薛家的儿子,你去做国防生,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已经踏着薛家上位的
人不会让你冒出头,还没出头的新贵更不想有你这个劲敌,你这条路,很难走。”
这个道理薛景当然明白,当初薛爸爸因伤退役,部队里还没下通知,他的位置就被争的头破血流。
如今薛家要复辟,他都不知道,自己得从什么地方才能冒的出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