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沈听橙跟着爸妈去给沈君白拜年,沈君白照例还是住在琉璃阁,他来帝都这些年,怎么说也该有些积蓄,可从来没想过给自己买套房子。
新年人烟稀少,今年不像去年有突发情况,所有人基本都回家过年了,偌大一个琉璃阁,竟然只剩下一个沈君白。
沈家两兄弟在聊天,沈听橙帮着陈缈做饭打下手,东西都是沈君白准备好的,陈缈也就架个火锅,没一会儿沈君山就按捺不住进来了,沈听橙自觉退出厨房。
找了机会,沈听橙问了一嘴,“大伯,上次我同学拿过来的东西,您开始动手了吗?”
沈君白摇头,“没有,那东西复杂的很,你同学还在改,我没法动手。”
提到这个,沈君白居然又说了一句,“你那同学真是了不得啊,现在才读高三!居然对桥梁设计有那么多的了解?”
沈听橙想到路观棠那一书桌的图纸,他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也会画,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但是只对他自己想做的事。
沈听橙走过去,坐到沈君白对面,“大伯,他有说,为什么一定要刻那个东西吗?”
“隐约提过一些,好像是他奶奶的遗物,说是近些年,他爷爷的身子有些不好了,他想在他爷爷有生之年,让他看到那样东西。”
这也是沈君白最终为什么松了口的原因。
沈家父母死得早,沈君白少小离家学艺,在父母身边没待几年,没体会过什么父母亲情,往后也没机会赡养弥补。
“他说小时候有段时间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我本来不愿意接他的生意,但到底,还是想成全他一番孝心。”
当初沈君白一直不松口,路观棠一个暑假,便日日都来,看得出来他不太愿意跟别人说自己的事,但是为了让沈君白接下那单生意,他说了很多。
虽然辞藻笨拙,但在沈君白的眼里却难能可贵。
沈君白不爱和人打交道,千人千面,见过的人多了,就容易被同化,手里的刀,就拿不稳了。
可正因如此,面对那样赤诚的少年人,却也往往最易心软。
沈听橙抱着杯盏,路观棠所有的秘密,仿佛都来自于家庭。
那么他不过生日,是不是,也和家里人有关呢?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路爷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路观棠躺在他身边,低头刷手机,爷俩谁也不理谁,倒是安详。
路观棠看着手机,到点儿了,起身去拿药,路爷爷很顺从的接过来吃了,问他:“在那边小区住的还好么?”
路观棠整个人又窝回去,他总是这样,一坐下来就跟没骨头似的,“挺好的。”
能有什么好不好,不过是换了个房子而已。
路爷爷偏头看了他一眼,路观棠每年都会回来陪他过年,三十的过来,待到初二就走。
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吃年夜饭的时候,他居然也难得的没有跟路巡鸿闹起来,三个人也算是吃了这几年来最和谐的一顿年夜饭。
路爷爷试探道,“明日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路观棠刷手机的手指一顿,没抬头,“不用了,陪你吃完晚饭我就走了。”
路爷爷皱眉,“走什么,外面那么大的雪,不安全,就留在这儿。”
路观棠看了一眼窗外,今年确实是极冷的,但这不是能例外的借口,路观棠伸了伸右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您何必试探呢?我不会留下,明天我也不会来。”
“观棠,你......”
“行了。”路观棠出言打断,“您要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就得走了。”
路爷爷也是个倔强的人,“为什么呢?你不是说已经都放下了?路氏和秦家拆分在即,你想要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