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纤瘦而有力的腰肢,另半截带着耐人寻味的弧度融入散碎着磷光的水中,与水光月色共为一色。
喻青崖捂住鼻子,脑海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不翼而飞,师尊肯定在勾引他没跑了,要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弄得这么诱惑!
另一边的喻宵仰头望着月亮,好像看了,又好像没看。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去二师兄的风火域,因为从有思想起,他就知道在他的灵魂深处埋藏着一只不知名的野兽,每当他的理智被怒意击溃,就会被那只野兽的暴虐之意裹挟着做出理智开外的事。
每一次顺从心意肆意而为后,引发的后果都不那么美妙,所以他学会了克制,忍让,偶尔还会放弃思考。
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加上青雍子的谆谆教导,喻宵已经可以完美掌控自己的情绪,像一块沉在水下的石头一样安静。
但是二师兄的风火域,是一块石头都能着起来的地方,虽然心绪波动赖环境有点无理取闹,但在那待久了,喻宵确实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
沉浸在清冷的溪流里,风火域带来的火灼缓缓散去,耳边时不时响起几声细细的虫鸣鸟叫,显得夜晚更加静谧。
安静、清凉、再加上一些美酒,喻宵靠在一块青石上舒服地眯起眼,有些惬意。
然而闲适的时光总不能长久,喻宵突然感觉到一丝神识窥探。
孤其山上只有他和喻青崖两个人,是谁不用想了,所以喻宵动也懒得动,反正他徒弟应该只是想确定他的位置,发现他在这,就知道不打扰他,自己睡了。
结果看一眼,没走。
看两眼,没走。
一直等到看了好几眼后,喻宵终于忍不住了,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直刺向偷窥者的方向。
窥伺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喻宵舒了一口气,结果没一会,喻青崖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问他:“师尊,你叫我?”
喻宵:……
嗯?怎么理解出这种意思的?
喻青崖此刻撤去了白天的伪装,白发如雪,衬得眼尾红痣沉凝如血。
宛如行走于月下的美人画皮,分明透着不祥的味道,痴迷于妖异美色的痴人却也不愿醒来。
一双异瞳本来是诡异的颜色,放在他的脸上,却不知为何总能透出几分天真而干净的味道,歪头看着你时,他说的一切话好像都变得特别有说服力,在这双眼睛清纯可爱的注视下,喻宵成功怀疑起自己,是他暗示的不到位吗?
带点疑惑的样子,好像更可爱了~
喻青崖沉凝如血的眼瞳落在喻宵素白的脸上,尖利的犬牙咬住嘴唇,躁动得不像话。
据说月亮升起之刻魔气大涨,他怀疑是不是躁动的魔气让他不得安宁,否则怎么会如此难以克制自己。
但是不行,连心跳都不能跳得更快,他们俩人离得如此之近,哪怕不用共命之契,在这安静的夜晚也无所遁形。
克制……克制……克制!谁先动情,谁就输!
来都来了,喻宵只能问:“怎么还不睡?”
喻青崖压下一切剧烈的反应,半带埋怨半撒娇道:“师尊还没回来,我睡不着。”
喻宵瞥了他委屈的脸一眼,举起酒杯:“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反正你现在是魔,也不用睡觉,晚上修炼效果更好。”
喻青崖:……
能不能敬业点!还想不想勾引他了!再这样他真生气了!
喻青崖刚酝酿起来的小娇嗔,被直言不讳的喻宵砸个稀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恶狠狠的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小爷还就喜欢这种带刺的蔷薇,没有挑战的,还看不上呢!
于是越挫越勇,顺着喻宵的话道:“那我就来陪师尊喝几杯吧,师尊一个人喝酒好像挺寂寞的。”
其实并不会……
喻宵心里这么说,但还是给了他一只酒杯,并有言在先:“不许吐我脸上。”
喻青崖:……
干什么!又讽刺他是吧!
喻青崖又羞又气,白天关于“孩子论”的那一番想法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他是不是又被喻宵鄙视了!
惊觉这点的喻青崖顿时收敛所有可能露出破绽的表情,鲜艳的指甲划过喻宵素白的眼角,漫不经心地调笑道:“师尊,怎么会呢?”
虽然这动作轻佻又冒犯,但发生在喻青崖身上,好像一点不奇怪了。
喻宵若无其事地将酒递到口中,当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喻青崖时,一个没忍住,噗——
喻青崖白皙如玉的指尖,顿时沾染上了一些鲜红的薄雾。
抽回手指,将鲜艳的指尖和沾染着薄红的手指一起凑到喻宵面前,殷红的眼瞳里透着戏谑的笑意:“师尊刚还说我,怎么这么会你也犯啦~”
喻宵:…………
沉默了许久,缓缓问出一个灵魂问题:“你为什么脱衣服?”
“啊?”
喻青崖正大光明地袒露出年轻又强健的胸膛,歪着头天真的看向他,宛如蔻丹一样鲜艳的指甲挑起一缕白发,笑靥如花:“这个嘛……我担心只有师尊一个人没穿衣服的话,师尊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