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旧宅内,孙敬轩当着她的面拿出账本,将今年一年的收入、盈利,一一道来,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和宝钞,递给她说:“一共是两百二十两,我自作主张换成了宝钞和银子,你自己点点。”
刘红枣点了钱,签下自己的名字,没再耽搁,和孙敬轩赶紧回了脚店等人。没等多久,刘花生姐俩就和孙敬轮从外头转悠回来了,其中孙敬轮还套着一只小麻雀,就是天太冷,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进了脚店,几人热热闹闹说了几句话,刘红枣就开始催她们:“不能再耽搁了,外头天冷,早点回去少挨冻。”说着就要拎先前拿进来存放的东西,带头走在前面,刘花生和刘桂圆点点头,和周氏等人告了别,坐上孙敬轩牵出来的牛车,哒哒哒地往家赶。
等回到村口自己家,刘桂圆开门拎东西,刘花生到四奶奶家抱莲子,刘红枣就解了牛车,牵牛进了院子,先喂它吃了一把玉蜀黍渣子,喝了半盆水,这才和刘桂圆赶着车朝二叔家送。
两人顺着大路往村里走,还没走到二叔家,刘桂圆就听到前头有动静,没看出来什么头绪,就感到额头上一痛,伸手一摸,出血了。
“这是谁干的,砸到我头了!”刘桂圆摸着头四处找凶手,就见三个小孩从屋后走出来,一人手上举着一只弹弓,其中还有个熟人,正是二叔家的三儿子刘铁蛋。
“你仨个谁干的,没事拿弹弓打人,要是打到我眼睛怎么办?”刘桂圆想到这里一阵后怕,刘红枣赶紧拿帕子帮她按住伤口,随即愤怒的看向几人,同样问是谁干的。
这三个小孩,一个是二叔家的铁蛋,一个是王家的狗妮,一个是石家的牛粪,这三个小孩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淘气鬼,整天上蹿下跳、逗狗吓鸡,反正谁见了谁头疼。
牛粪和狗妮本来嘻嘻哈哈的,没将两人的呵斥当回事,待看到刘桂圆擦脸的帕子上真有血,顿时吓的
摇头摆手,纷纷说自己没打到人。这时,站在三人后头的铁蛋站了出来,得意的甩甩头发,大声说:“我打的,我想打麻雀的,谁叫你突然站出来。”
冬天到了,树叶子都掉光了,加上前段时间下雪,他们花石村就飞来了好多饿肚子的鸟雀。这不,村里没处发**力的小孩,就在村前村后支了匾罩逮它们,像铁蛋几个这样顽皮的男娃,就爱拿着弹弓到处打鸟。
“你打的?大路这么宽,你看不到我们两个人走过来,我看你是成心的!”刘桂圆眼瞅着刘铁蛋那捣蛋样,就感觉到他是故意朝自己打的,气得四处找棍子打人,牛粪和狗妮看刘桂圆要发作,各自对了个眼色,拍拍屁股跑回家了。
刘桂圆没找到趁手的棍棒,直接解了绑牛车的粗绳,用力一登紧,对一旁的刘红枣说:“大姐,铁蛋这样太不听话了,咱俩按住他,先拿鞭子抽一顿再说”
刘铁蛋听说要拿鞭子抽他,立即拔腿就往后跑,他可是知道刘桂圆的,虽然只比他大一点,手里可有劲,打人可用力了,他得赶紧跑,可不能落到她手里。刘桂圆同一时间跟在后面追,从人家屋后追到屋前,边追边骂他,“你个兔崽子,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刘红枣也生气刘铁蛋手贱,竟然拿弹弓打自家人,抛下牛车不管不顾地在后面追,刘铁蛋害怕被追到挨揍,不知怎的想到他奶奶了,对,他得往家跑,有他奶奶护着,他看谁敢打他。
刘桂圆看他进了二叔家,心想正好看我怎么修理你,就堵住二叔家的门,叫她大姐先回去拉牛车来。才歇没有两口气,先跑进屋的刘铁蛋,就恶人先告状,“奶奶,刘桂圆要拿鞭子抽死我,你快来救我。”
刘铁蛋人精一个,知道如今爹娘和刘桂圆走的近,怕他们不护着自己,直接一头钻进了主屋,去找刘姚氏寻求庇护。院里东屋的二叔二婶都出来了,铁牛不在家,铁柱听到声响又一声不吭回屋去了。
“谁要抽俺的乖孙?我看谁敢抽他,桂圆,你个死丫头抽你弟干啥?”刘姚氏正搁屋里躺着,听到刘铁蛋喊她,慌的鞋子都没穿好,就趿着鞋子走到门框底下,气势汹汹的说。
“奶奶,你问问铁蛋,作啥拿弹弓崩我!”刘桂圆气呼呼的看着刘铁蛋,然后对迎面走来的二叔二婶娘告状:“二叔你看,我这额头都出血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这要是打偏了,我眼睛可就瞎了!”
“哎呦,真出血了,好大一块。”二叔刘崇林看着还在渗血的额头,不由得心中有愧,赶紧唤李氏去拿草木灰,先止住血再说。
李秋芳慌忙抓了一把草木灰,要按在刘桂圆的头上,刘桂圆哪里敢用这烧锅余下的灰,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用了,我按住伤口,一会儿就好,别给我抹这个,这个脏。”
“你这孩子,这是草木灰,止血都得用这个。”李氏见她不愿意抹草木灰,额头上血势不大,只能作罢,转头训起刘铁蛋:“铁蛋,你个死孩子,你打你姐干啥,我没给你讲过,玩弹弓不要崩到人?”
李氏虽然心疼刘桂圆的伤势,可铁蛋到底是自己小儿子,只想教训他两句并不想动真格,可是她男人刘崇林就没那么好性子了,就见他四处瞅了瞅,搁墙角找到一把扫帚,对着刘铁蛋就要舞,嘴里骂道:“你作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