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氏一睁眼看到这不是自己家,立马就有些后悔想回家了,昨晚娘数落了她一晚上,她这会儿知道错了,就是不知道魏冬来会不会来接她。
不过她的这种担忧,等到中午就烟消云散了,魏冬来赶着骡车找到了这,还是刘桂圆喂猪的时候看见的。
“姨夫你来了,我姨母在家里陪姥娘说话呢。”
刘桂圆远远地看到姨夫,高兴的不停招手,昨晚她在睡觉时,恍恍惚惚听到姨母因为和婆婆吵架离家出走的事,没想到姨夫一大早就来接了,别的不说,就冲这点,姨父可真是个好丈夫。
“你咋来了?”
张氏看到丈夫魏冬来找了过来,脸上冷冰冰的,心里却是极欢喜的。
“你来看俺娘怎么东西都忘了拿,呶,这是我给你带的衣服,还有你最爱吃的糕点,还有一点钱,你外甥女都在,你不买点吃的给她们?”
魏东来将叠好的的包袱递给张氏,挑着眉毛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瞧我多会说话,没叫你丢了面子吧?
张氏嘟着嘴,默默接过了包袱,虽然没说话,但是气已经消了一半,这会儿正打开包袱,将魏冬来装的几份糕点拿出来,分给几个外甥女吃。
罗姥娘在一旁看得欢喜,女婿知道疼人,有事第一时间顾着媳妇,看来她昨晚的担忧都是瞎担忧,女婿的确是个好男人、好丈夫。
刘桂圆有心留他们夫妻二人说话,跟罗姥娘打过招呼,拉着大姐二姐去了刘金娣家搓冰粉,罗姥娘更直接,她抱着莲子去了四奶奶家,走之前还说:“冬来,香巧,你俩在这好好说说话,我去后头找人唠嗑。
刘桂圆跟在大姐、二姐身后,将昨晚朦朦胧胧听到的事讲给她俩听,二姐就说:“我好像也听到了一两句,后来太困睡着了。大姐,你说俺小姨不会真的不能生吧?”
刘红枣拍了她一下,训道:“说什么呢,咱们小丫头哪能把生不生挂在嘴边,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挺担心的,咱们女子从来都在这上头吃亏。”
刘桂圆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编成手串戴着玩,听她俩这样担忧就提议道:“要不,咱们让姨母到镇上看看大夫,能不能生,问题出在哪里,那得大夫说了算,俺们几个说有什么用?”
最好能让姨母和姨父两人一起去看,这样才能确定是不是有生育隐患,不过在这个时空,看这种病是一种蛮羞耻的事,就怕姨母不愿意去。
“这话我和你二姐不好和姥娘说,桂圆你本来好说,可是却不能直说,不然姥娘就知道我们偷听她们说话的事了,姨母脸皮薄,以后看到我们难免尴尬。”刘红枣人大一些,心也比较细。
刘桂圆看看她大姐,再看看她二姐,忽然眼睛转了转,有了一个好主意:“二姐,这事得靠你帮忙。”
刘花生摸摸鼻子,不理解道:“我怎么帮,我去说也不合适啊?”
刘桂圆就指着她的脸说:“二姐,你这脸该治治了,前些日子忙我给忘了,这回你和姨母一起去看大夫,到姥娘面前我就说…..”
刘花生下意识捂着脸,一脸的不敢想,说:“人家都说我这脸的天生的,就算治也治不好,我看还是算了,别浪费那个钱,桂圆你再想别的借口吧。”
刘桂圆急了,她二姐这脸咬再不治,可真成永久性的了,连忙苦口婆心的劝她,大姐也跟着劝,刘花生起初不听劝,可她心里到底渴望有一张白净脸蛋,最后在二人劝说下,勉强同意了。
等这天搓好了冰粉,刘家三姐妹回到家,姨父已经回去了,姨母没跟着走,仍在她家帮着扫地做饭,刘桂圆知道姨母估计要在这里小住几天了。
这样正好,有利于刘桂圆的行动。
晚上,趁着张氏在屋内洗澡,刘桂圆拉着罗姥娘到外头说话,就说二姐的脸一直不好,想到镇上找个大夫瞧瞧。
“瞧瞧也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小时候脸上更明显,还是我到山上采了草药泡淡的,后来我让你娘带她到镇上看看,可那时你爹娘没分家,每文钱都掌在你奶奶手里,你娘也没办法。”
罗姥娘想起刘花生的麻子脸,心里不禁唏嘘起来,记得花生刚落生时满脸都是,花生奶奶看得厌烦,还说这样的丫头长大了也不好嫁人,不如趁早丢掉再生一个好的。
刘桂圆找到机会,挽着罗姥娘的手臂,话中有话:“不瞧大夫肯定治不好,瞧了大夫就有五成的机会,要是镇上的大夫不行,那就到府城去看,总有医术高明的,只是咱们没遇见罢了。姥娘,她身子有没有问题,找个大夫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刘桂圆走后,罗姥娘琢磨着她的话,心想桂圆丫头果然是个鬼精灵,怕是昨晚听着了她和香巧说的话。罢了,既然几个小辈有心,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叫香巧去镇上看看,真要有恙赶紧治才是,她们几个女人家,成天的自欺欺人可不行。
第二天早上,罗姥娘推着张氏出了门,对同样出门的刘花生和刘桂圆说:“你俩去镇上看大夫,叫你们姨母陪着去,你俩个小孩去,怕记不清医嘱。”
罗姥娘这是故意说给她俩听的,两姐妹都听得明白,连忙说她们小孩听不懂大夫的话,姨母陪着过去整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