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没有说出什么。
“你退下吧!”
声音之中,是极少见到的无力感。
汎秀依言退下。
出城之后,能去的依然只有志贺城。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晚,久秀已经从田地回来。
“甚左啊。”兄长疑惑地看着他,“不用去清州仕事吗?”
“噢,殿下交待了新的任务呢。”汎秀勉强笑了笑,心下犹疑不定,不知是否该问出藏了许久的话语。
“大哥啊……”却是欲言又止。
“如何?”
“听说……大哥曾经给柴田大人送过猎鹰?”咬了咬牙,一股脑问了出来,胸口顿时为之通畅,却不觉得好受。
“这……”久秀低头避过弟弟的目光,“的确是当时思虑不周……”
那就是确信无疑了?
“那么柴田大人也回赠了刀剑?”
汎秀不自觉提高了声调。
久秀垂首不语,显然是默认。
“居然在那个时候……”汎秀几乎是吼了出来。
几个正要端水给久秀洗漱的仆妇惊得立在原地,愣了一瞬,才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惊恐之下,走廊里撒了一地的清水。
水滴顺着柱子,流到地下的石板上。
滴答的响声,清脆入耳。
汎秀深吸了几口气,朝着久秀伏身拜了一拜。
“小弟无状,请兄上海涵。”
随即起身,倒退着出门。
回到房里草草收拾了行装,又找到了服部兄弟。
“小平太已经走动无碍了吗?”
甫一进门,就直接发问。
“已无碍了。”小平太听闻了汎秀的问话,精神一振,“殿下要回清州城了吗?”
汎秀摇了摇头,缓缓坐下。
“我现在要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即使事成,亦是九死一生,若是事败,则是必死。你们可愿跟随?”
话音落地,再抬头望去,小平太神色肃然,小藤太则是不知所措。
汎秀轻轻笑了笑:“个人的私事,本也不该牵扯他人。既然如此,我亦不会强留……”
不过,看到这种场面,虽然神态依旧淡然,但心里却多少有些失落呢……
“殿!”小平太突然伏身一拜,出言打断。
“殿,臣下自离开津岛之后,就一直只是个足轻,虽然屡次取得首级,但却从未被人正眼相待,承蒙殿下不弃……臣请为殿下死战!”
“臣下也……也誓与……誓与殿下同进退!”小藤太结巴了两声,终究也把话说了出来。
汎秀点点头,突然向二人一鞠躬。
“如此,就多谢了。”
牵马出了城,在冲村附近找到了一家废弃的农户院子,安置下来。又派小平太去了比良城知会了佐佐成政一声,就没有再告知旁人了。
不出所料,少顷,成政就单骑飞奔而来。
先是打量了四周的环境,才进门见了汎秀。
“原来秀千代也有这种野趣——不过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在此地才能解决的?”依然是如从前一样,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清州人多眼杂,而志贺城……我暂时不想回去。”汎秀转过身,背对着来客。
“莫非是与久秀殿起了争执?”成政微诧,“这倒不像是你的性子呢。然而清州人多眼杂又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做什么掩人耳目之事?”
“请与佐一定不要告诉他人。”汎秀答非所问。
成政扬了扬眉头,不发一言。
“与佐……能帮我借些钱物来吗?若是能找清州的同僚借来一两百贯资金,那么行事就更有把握了。”
依旧没有回音。
“再过上几个月,我一定可以还得上的。”汎秀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对方的情绪,依然在喋喋不休。
“你究竟所谋何事?总要让我知道吧!”成政终于忍不住怒喝。
汎秀面无余色,只低着头,轻声的回答:
“届时自然分晓。”
成政盯了他几眼,转身便走。临了只留下一句话:
“真是交友不慎!”
汎秀苦笑了一声,唤了服部兄弟进来。
“小平太,你的枪术如何?请据实以告,不要故作谦辞。”
“这个……臣下数年前跟随父亲拜访过近畿的名家,博采众长,尾张界内,自以为一流,可位入前十之列。”
这个结果与预想的差不多。汎秀点点头,又问到:
“若我从现在开始练习枪术,可以到怎样的程度?”
“这……”
“但言无妨。”
“枪术的技艺十分复杂,没有经年累月的修习,难以大成。”
“那若只是马战中实用的枪术呢?”
“这样的话……殿下身高臂长(相对于当时的日本人),体力亦不弱于人,只要数月,即可熟悉,所缺的就只是对敌的经验。”
“那么,就请你从明天起开始教我吧。”
“是。”小平太虽然不解,但依然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边的小藤太却不禁问了出来。
“莫非殿下厌倦了俗世,要投身武道?”
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