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点,也足以载入史册,令人难以产生信任的观感。这样的想法,也未免太过于偏激了。以这个世界的法则来讲,背弃弱势而选择强者,才是正常的事情,山中幸盛、大谷吉继这类人,反而才是异类啊……
一念至此,汎秀不禁心生出异样的想法。
这么做,对于自从父亲死后就日益消沉的大哥,应该是极大的帮助了。
“许久没有外出,直到与仁右卫门的攀谈,才总算知道了列国的新鲜事情。”
久秀从席上立起身来,微笑着汎秀点了点头。而增田仁右卫门一直拜倒在地,却不出声见礼,唯恐打扰了汎秀。直到叫到他的名字,才告辞而去。而汎秀则是先去见了小平太,让他们兄弟独处。
从偏厢走出来,却看见久秀依然端坐在大厅里,颔首思索状。
汎秀突然想起信长所说的“正经事”来。
但是这种话题,实在难于出口啊。
“大哥与仁右卫门,倒像是颇为相得呢。”最终说出的,却是这句无关的话。
久秀收敛起笑容,郑重地点点头。
“是啊,虽然出身于流浪之间,不过反而是这种武士,才会了解更多的世事啊。”
“既然如此相得益彰,而仁右卫门又是尚未出仕的浪人,不如大哥收录他为平手家正式的家臣吧?”
“殿下和村井殿那里,就由我去负责好了。”
此言一出,久秀愣住。
当今之世,非君择臣,臣亦择君,既有武田信玄两贯俸禄登用山本晴幸而遭受重臣不满的逸话,亦有明智光秀游历列国而不仕的故事。(当然,二者的真实性都不高。)
相互之间的选择,可以说要考虑的因素是相当复杂的。
随即久秀也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承蒙主公照拂,免去了平手家三分之一的兵役,俸禄方面,可以说毫无问题的——不过贸然提出这种邀请,实在不妥。过一两个月之后,我一定会向他提出的。”
总算是了却了诸多杂事啊。
“对了,盂兰盆节就快过去,家里却还留着两斗清酒,甚左不如陪我共饮吧。”
“啊……是。”
“这次是,是甚左最喜欢的奈良酒啊。”
于是移到室内。
久秀原本是滴酒不沾的人,然而自从父亲过世后,受了弟弟的影响,也渐渐开始习惯樽中之物的味道来。
以后世的眼光看来,清酒的度数极低,三巡之后,尚未有丝毫的醉意。
汎秀突然停下杯子,凝神望着兄长。
要问数年前的事情,应该如何开口呢?无论想怎么旁敲侧击,都会显得是有意为之啊。况且那封致命的书信,恐怕早已不在世间了。
至少,数年来不断翻阅着政秀留下来的书卷,却从来未见任何蛛丝马迹呀。
“大哥啊……”
“嗯?何事?”
“近日闲来无事,翻动了父亲遗下的书籍,却发现许多卷宗有了遗失的部分。未知……”
“父亲的书卷?”久秀显然没料到弟弟的话题会有如此的跨度,“从那古野城搬出来的时候,大多数都运回城中,还有少量的部分,则是存在寺中。”
“寺中?”
“是啊,甚左当时尚未元服,所以没有参与到葬礼的筹备当中。”
汎秀点点头,向兄长笑了笑:“那么,日后再到寺里去寻找吧。”
说完,给自己倒上了酒水,一饮而尽。
心念飞到别处,就开始神思不属。
反而是久秀,像是被这番话引起了情绪。
“说起来,父亲留下的书卷,我所读过的,大概不及甚左的一半吧。”
“这……治理领内毕竟是繁重的工作。”
“与其找寻其他的借口,不如说我久秀,原本就没有继承父亲的气量呢……”
汎秀不知如何回答。
“犹记得当年,父亲往生的那一晚,我和孙右卫门,只想着如何去逃脱殿下的怒火,却根本不记得父亲的遗愿……”
“大哥……”
“甚左,听我说完!”久秀反常地高声打断了弟弟的话,“主公肯将冲村四十町的土地予你代管,足见信任有加。而我早已过了而立,却尚无子息,与其被主公以此为由削去,不如……”
话未出口,却听见一声闷响。
久秀栽倒在茶几上,居然醉了。
汎秀只能苦笑,叫来下人扶兄长进卧室。
似乎,又多一件足以忧虑的事情啊。
盛上清水,冲洗干净面颊,原来的三四醉意顿时只余下一两分。
政秀寺在志贺城向东四五里的位置,眼见天气渐晴,也未牵马,径直步行而去。
反复询问过寺僧之后,才知道还有一些书物留在偏厢的暗室里,一直不曾拿出来。
汎秀请僧人打开房门,对方却露出难色。
“那是久秀殿下生前指定殉葬的书物啊,如果贸然翻开的话……”
指定的殉葬?
看来那时候兄长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啊。
难道……
汎秀不愿再想下去。
“你可知我是何人!”汎秀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