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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荀昭远去的背影,袁基勉强的平静终于彻底打破,他声音又轻又颤:“叔父刚刚所言,几分真几分假?”

袁隗回头看向原本意气风发的袁基此刻惨白的面容,内心终于生出一种酸涩:“未曾作假。”

袁基攥紧的拳无力地垂下,他一双眼眸灼灼如烈火:“为什么?”他盯着面前皮肤已经有些枯瘦却依旧肩背挺直的叔父,突然有些悲哀地发觉袁隗仍然是没有一丝波澜的平静,心中的那股怒火却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汝南袁氏一定要走到这一步”,袁基袍袖激荡,“那为什么被牺牲的一定是我呢?”

袁隗眉头松动,目光坦然笔直:“因为你是汝南袁氏的下一任家主。”他转过身,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这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袁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走出那道门的,只记得最后看清的一眼,叔父依旧身姿笔挺,而自己就狼狈地低下头,放弃了对自己牺牲的不平。

宽阔的厅堂只剩袁隗一个人,他久久凝视着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悉心培养的子侄,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球一般转过身。

“袁太傅既然已经这样说,那袁绍十有八九便会讨董。”

荀爽面容凝重,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的:“汝南袁氏赌上全族来讨董?”

“那袁公何必多此一举”,荀昭拧眉,“多小心一点总归没有错。”

“元儿说的有理”,荀彧亦是神色端凝,“此事需早做准备。”

“父亲与我是走不了”,荀昭摇摇头,司空为三公之一,他自己又是重点关注对象,想了想颍川荀氏那一大家子人,“好在颍川荀氏根基未在此地。”

荀彧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待在这里?”

荀昭不满地补充道:“是我与父亲待在这里,其他族人寻一处安全地方落脚。”

“这怎么能行!”荀彧眉目凛凛,“君子怎可借他人性命忍辱偷生?”

“文若”,荀昭无奈道:“父亲与我留下来又不等于送死。”他眉眼弯弯:“董卓自不至于将所有人都定个罪名灭族。”

看着荀彧仍有几分犹疑,荀昭忍不住凑过去:“总不能拿我自己和父亲的命开玩笑吧?”

上首荀爽说道:“此事就按元儿的想法来,若世家反董,豫州必定生灵涂炭,文若自去颍川保住颍川荀氏的根基。”他面容严肃,神色忧虑,“这是一个重担,家族延续就要交付于你了。”

荀彧长揖道:“侄儿定不辱命。”

“郎君”,荀昭倚着一棵桑树出神,乍听了这一声,抬头望去,一个素衣侍婢正举着一个托盘笑盈盈地看着他,荀昭复又将头倚在了粗糙的树皮上,懒懒地道:“玉珍姐姐。”

玉珍将一盘切好的甜瓜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见他愁眉不展,只静静地将一件外氅披在他身上,而后悄悄消失在夜色之中。

瓣瓣甜瓜绿皮黄瓤,荀昭拿起一瓣,透甜的汁水顺着喉管滑下,一直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了几分。

天阶夜色凉如水,荀昭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官路上,雒阳的夜晚本该不应如此寂静的,他这么想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琴声透过院墙飘到了他耳中。

官道上房屋鳞次栉比,住在这里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按理来说荀昭理应饱含警惕,但是他今日心情着实低落,循着那丝丝幽微的乐音靠在墙上。

琴声虽不甚清晰,但是弹琴人娴熟的手法和铿锵的意蕴补足了这点缺憾,被这样的乐音环绕着,心头仿佛有千军万马,澎湃异常。荀昭就这样倚着墙壁,闭上眼睛,半晌他自己都笑了,如果此时路过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个怪人。

雒阳竟然有这样琴技高超的郎君,荀昭陶醉其中,手也不禁痒起来。

这样隔着一堵墙,琴音就像一根细细的羽毛,挠得人心尖痒痒,荀昭打量了一下院墙,顿时心中一亮,借着旁边一棵小松树的力慢悠悠地爬了上去,皎洁的月色映衬着弹琴人洁白晶莹的下巴和微微飘动的发丝,跨在院墙上面的荀昭一惊,内心哀嚎道:真是失算!

那样浑厚有力的情感让他以为弹琴人是个郎君,所以突发奇想想来个风雅相会,这下倒好,荀昭暗戳戳地找寻退路,这要是被逮住他这个夜袭女郎的帽子就扣住了。

正当他努力放轻声音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时,底下女子一双凌厉的眼睛却突然扫视过来,看到他也是有些惊讶:“院墙之上何人?”

一句话吓得荀昭差点手足无措,他稳了稳心神,尴尬道:“偶闻琴音,颇合心意,欲引为知己,不想却叨扰了女郎。”

底下的女郎淡淡挑眉,秀致的面孔丝毫没有慌乱,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道:“不是欲引为知己?又何必说什么叨扰。”

“男女终归有别”,荀昭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这次丢人可丢大了,“这样岂不是毁了女郎清誉?”

那女郎走到院墙前面仰头看他,着一身淡蓝色百花穿蝶的襌衣,显得腰格外细瘦,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光泽,如果不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下,荀昭肯定要赞一句风姿颇佳。

她看了半晌又转回原处:“你是来做什么的也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她双手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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