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是他们其间最大的一个,他并不怕,而是高声道:“我太父是颍川太守司马儁,劝你们赶紧放下刀剑,罪有可恕,否则定斩不饶!”
听得荀昭狠狠皱眉,这话说的太重了,那首领一开始听他太父是颍川太守便退了一步,他也没头铁到要杀颍川太守的孙子,但是听了他那话怒火中烧。
“有波渠帅在,怕什么,绑了他们肯定能得不少钱!”旁边生的细眉长脸的人说道。
那首领也下了狠心:“把他们绑起来!”
司马朗和钟毓可不想他们真的敢造反,此时都是小脸煞白,荀昭面色也是不好,三个人对一堆大汉这是找死的行为,这时候只能顺从。
那首领见他并不慌乱反而乖乖配合,笑道:“倒是有个临危不惧的!让他靠近点我看看。”
那正在绑荀昭的小兵便拥着他向前,首领细细打量他一番,只觉他生的标致好看,咂舌道:“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
他们就这样被绑着强制跟在后面走,后面的兵士跟赶牲畜一样,要是不听话还要鞭子伺候。
跟着他们到了空洞洞的一处地方,四面漏风的营帐,他们人多,粮食却不够吃,那首领踹了一脚熬粥的锅,恨道:“有了他们几个,这次可得多抢点粮食。”
又问那细眉长脸人:“波渠帅到哪里了。”
“渠帅在和皇帝派来的大官叫朱什么的打仗呢!”
“皇帝也忒不长眼,粮食都吃不起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吗?”
他们一群人吵吵起来,听得司马朗勃然大怒,
荀昭连忙给他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现在重要的不是他们骂不骂皇帝,而是怎么保下他们这条小命。
正在荀昭思考之际,不知道是谁又丢过来一个和他们年级相仿的少年,穿一身月白鸟纹的锦袍,明显也是世家子弟,他狼狈的抬起头,荀昭见他生的眉眼宛转,面色有些病弱的白,颇有清秀,颍川还有这样的人物?
不由问他:“不知郎君名姓?”司马朗和钟毓也是面带好奇。
那少年见这三个也是被绑来的,也是同病相怜,回道:“颍川郭氏郭嘉。”
三人都是震惊,“兄长这般风采人物,竟未能得见!”钟毓最先感叹,他交友广阔,颍川郭氏又是大族,不应该连印象都没有,荀昭则是震惊怎么就这样遇到郭嘉了,又忍不住想,荀彧就是和他一起共事,先不说别的,两人品貌的确也和谐。
郭嘉笑道:“嘉体弱多病,故不常出门交际。”
他笑了笑,多看了一眼荀昭,这位现在可是声名正盛,荀昭还陷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此刻回过神来道:“兄长怎么从阳翟到了长社。”
郭嘉苦笑道:“闻长社有神医,故来相访求药。不想这样倒霉,被他们捉住,听说还要拿我们换粮食。”
几人俱是叹息,忽然那黄巾部众欢呼兴奋起来,细细听他们都在欢呼“波渠帅得胜归来”,荀昭早就想知道这个什么波渠帅到底是谁,既然以“渠帅”来称,在黄巾军中地位应该不低。
那位波渠帅很快就被簇拥着来到他们面前,波才是荆州人,家里是穷的家徒四壁,但是他是个读书人,虽然南阳大儒宋忠可能不知道,但是波才曾经在他授学之时座在下首,成为众多想要获得知识一举成名的人之一。
但是等他加冠之后就歇了这个想法,州郡长官举孝廉从来都是选世家子弟,哪里看得上他这样的。他生的勇武,可能大家也看不太出来他是个读书人,家里穷的过不下去,张角派马元义来招人的时候,他想想也就参加了,后来因为他读过书,又有一身莽劲,他就成了颍川这块地的黄巾首领。
波才看着这几个被他们捉住的少年,一看衣着就非富即贵,问道:“不知是哪家子弟?”
打头的是司马朗,他怒目圆睁,但是也畏惧他手里的长刀,于是不情不愿道:“河内司马朗。”
荀昭几个一一跟着他报了家门姓名。
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颍川钟氏、颍川郭氏,可真是豪华阵容,波才想着,他可不傻,皇帝派兵那是皇帝的事,他能抗住皇帝的军队,但是不一定抗得住颍川士族的联合征讨,倒是可以利用这个筹码多换点粮食、武器和地盘。
波才以前就是被这些人死死踩在脚底,此刻却有种报复的快感,不禁想要羞辱一番他们,心念一转,先把矛头对向荀昭:“早听闻荀氏鸾凤之名,某有一言求教,不知可否试为我论之?”
荀昭知道他来者不善,却也不怕,只是淡然道:“论什么?”
波才道:“就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句话是是他们的口号,果然他这么一说身后众人都跟着欢呼。
荀昭上下打量他一番,面色却未变:“此无稽之谈,又何必言?”
波才也不恼,笑道:“要真是无稽之谈,天下也不会这样大乱了。”
荀昭自不惧他:“兴无名之师,虽一时作乱,必被严加惩处,只能一时得意罢了。”
波才嗤笑一声:“皇帝派来的右中郎将朱隽已经被我围困长社,你们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恐怕并非你说的那样简单吧!”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