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时候,五条悟终于说过段时间要带待宵泽出一趟远门。
像是回光返照,待宵泽近来身体都没那么虚弱了,虽然本人认为自己体力一直很好,只不过在两个特级的衬托下显得稍微不足。
咒力运转渐渐平稳起来,如果缠在右眼上的绷带不用总是更换就好。
五条悟甚至觉得:“要不我也用绷带吧,感觉比墨镜帅。”
待宵泽扯扯换下来的绷带,脑补了一下,连忙摇头:“好没审美啊你这家伙。”
绷带哪里是什么时尚单品吗?
在待宵泽的反对下,五条悟只好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在无下限术式的加持下,墨镜损耗率并不高。唯一的一次意外,作俑者正是待宵泽。
空气在提供人必须生存的养料时,也因为季节原因会携带冰冷的入侵。学校里逐渐热闹了一点起来,众人更乐意停留在温暖的室内。任务也是断断续续的,和阴雨连绵的天一样。大部分都由五条悟顶着,他不知疲倦。
平静惬意的生活没能长久的维持下去,待宵泽在织好最后一条围巾的时候,五条悟独自一人从风雪夜回来了。
待宵泽需要大量的光,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屋外是茫茫白雪,所有凉意都被一层玻璃阻挡在外。
雪落不到五条悟身上,待宵泽觉得他本来就是一片雪,是蓝钻迷失在雪地上诞生的。
孤独,难以接近。要用体温去融化。
待宵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喜欢各种各样的宝石。是童话故事里的巨龙,要守在金币和珠宝堆成的山上。
就像五条悟第一次闯进待宵泽房间那样,拉开落地窗,风裹挟着白雪没来得及到室内暖和暖和,就被高大的男人阻挡在外,无下限没让待宵泽的私人空间沾到一点外来的凉意。
他对无下限的掌控愈发熟练了。
待宵泽已经放下针线,去拿热水烫过毛巾,五条悟已经坐在毛绒地毯上,等着待宵泽帮他擦脸。
“辛苦了。”待宵泽轻柔地擦拭过五条悟的脸庞,银色的细软发丝蹭着他的手背,有点痒。
五条悟的墨镜也由待宵泽摘下来,闭着眼睛享受待宵泽的服务。他的肌肤没有被冻着,只是微微凉,热毛巾敷敷就很舒服了。
“杰最近怎么样?”五条悟没话找话。
待宵泽昨天状态好,还跟夏油杰比划了一下,当然没有意外地输了。“大概,还可以吧。”但是他觉得夏油杰有心事,“要是我不在了的话,你要多回来,不要逞强。”
五条悟不假思索:“杰那家伙才没有这么脆弱。我可是相当信任他。”
待宵泽也同样信任五条悟。
“硝子呢?我不在她是不是超级无聊的——”
“好得很,没你捣乱,世界都清净了。”
“那我们出发吧。”五条悟趴在床沿,把待宵泽织好的围巾和毛线弄得一团乱。
待宵泽有点意外,“现在吗?”
“嗯。”五条悟深陷在保暖的毛茸茸里,他这么晚匆匆赶回来,是下定决心。再拖下去,待宵泽或许就跨不过这个寒冬了。
人类最强也赌不起。距离满月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他要彻底解决待宵泽身上的问题。
“好,我收拾一下就走吧。”待宵泽答应得也很干脆,五条悟以为他会想多考虑一下。“不再跟大家聚个餐吗?就这样被我拐走,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待宵泽从五条悟的脑袋下面抽出围巾,一一整理好,他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东西,还有收集起来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不了吧,等同于告别的仪式,万一真成了永别,会成为他们耿耿于怀的事情。”待宵泽不想再让同伴们徒增忧伤。
特别是某位怪刘海。他近期格外紧张,待宵泽的生命是可视化的倒计时,等待死神落下镰刀。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能,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夏油杰的心病。
待宵泽仔细将东西给包装好,在袋子上贴了纸条,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五条悟扫过一遍:“怎么没有我?”
待宵泽:“......我欠你钱,哪儿有东西留给你。”
是骗人的。
“嗯?那你为什么给他们留礼物!跟交代遗物一样!我呢我呢,要闹了!”五条悟大声嚷嚷。
待宵泽一本正经:“那当然是因为欠你的很多了,再欠点也没关系啦。”
事实上留给五条悟的东西就在对方的宿舍某个角落。
如果顺利,希望我留给你的遗物不会是自己的尸体。待宵泽这样想。
五条悟不爽地把待宵泽压在床铺上,抓着他的脚腕不让对方乱动。墨镜背后的眼眸闪现无机质的光泽。
他要用六眼看些什么?
待宵泽从来都不是率先移开目光的那个人,每次都是五条悟先转移视线。
五条悟的手在脚踝处没停留太久,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腿环,给待宵泽戴上。
他的校服受本人要求做的是短裤款,理由是需要搭配长靴,虽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定义,但是这个理由很明显难以令人信服。冬天外出可以换成长款,只是在自己房间很温暖,穿短裤倒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