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出声。
“果戈里先生?”
镜月轻轻出声询问。
她的发色同大部分种花人一样,都是浓墨一般的黑色,美丽的月光落在她的发丝上都不愿出来,眼睛也是同样的黑色,但清澈透底。
艰难繁重的训练没有麻木她,血海尸山的战场也没有打倒她。
月光温柔,笼罩在镜月身上,让果戈里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她。
她真的变了很多,所以第一次见到她时,果戈里都有些不敢确认。
他忍不住出声:“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还是你只是想和我玩游戏,装作没有认出我的样子呢?”
后半句的声音太轻,轻到像镜月这样的耳力都没能听全。
所以镜月没反应过来,问:“嗯?您是果戈里先生啊,怎么了吗?”
“没事。”果戈里飞快回道,但是又不甘心:“只是有点伤心。”
“诶?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算是吧……”
“呜,好感动,我也很舍不得您呢。”
“所以……”镜月伸开手,眼神亮晶晶:“要抱抱吗?”
镜月话音落下的那几秒,果戈里挂在嘴角的笑意很明显的僵了一下。
他的动作也明显迟疑了下,然后飞快跳下雕花围栏。
靠近镜月时动作也是蛮快的,但面对镜月张开怀抱时又迟疑了下。
干脆镜月就直接撞进果戈里的怀里。
肢体接触的那一刻,镜月明显感觉到果戈里悄悄慢慢地倒吸了一口气。
“镜月小姐有一点笨呢。”
镜月抬头:“啊?”
果戈里不太舍得松开镜月,于是轻声道:“可以麻烦您帮我把右眼的眼罩摘下来吗?”
“好~”
眼罩下面祖母绿的瞳孔让镜月今晚第二次被惊艳。
果戈里先生,竟然是异瞳啊!
但是奇怪,看见这双眼瞳,镜月竟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现在说出来的话对果戈里先生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镜月摇摇头,想要把这种感觉从脑袋中晃走。
果戈里静静地让镜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眼睛,然后出声:“没感觉?”
镜月眼神超亮,还有着显而易见的羡慕:“怎么会!超漂亮的!这可是异瞳欸!”
果戈里:“……”
“好吧。”果戈里松开环住镜月的手臂。
看着此刻依旧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镜月,果戈里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散,又不想因为这个同镜月发脾气,只能赌气似的的留下让镜月根本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马上就要离开横滨了哦,如果在我下次来横滨之前依旧什么都没意识到的话……”
镜月迷茫:“啊?”
那我们接下来就只能忘记儿时的记忆,把两个月前的重逢当做第一次见面了。
果戈里微笑着不说话。
镜月迷茫加不解:“果戈里先生,我应该意识到什么啊?您能不能给些提示?”
“没有提示!”果戈理斩钉截铁。
镜月蔫了,垂头丧气:“什么嘛……”
必须要离开了,一首曲子加几句谈话的时间已经是是果戈里能特地空出来的极限。
于是果戈里又不自觉放轻语气:“再见。”
镜月努力打起精神:“啊,您要走了吗?再见!工作顺利,还会回来吗?”
毕竟果戈里先生是俄罗斯人,也说过会来横滨只是工作出差而已。
所以镜月想说,将来她可以去俄罗斯拜访他。
“会的,这边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啊!那太好啦!”
最后,果戈里回复原来的活泼语气,又带点可怜巴巴:“真的要说再见了哦。”
镜月相当爽快:“再见!”
于是果戈里反而对镜月爽快的态度有些不满,留下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后用挥开斗篷离开了。
别说,这个富有深意的眼神确实给了镜月当头一棒。
但镜月从这个眼神中解读出来的意思完全跑偏了。
她想:糟糕,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威胁吧!
如果她没能在“意识到”的话,她和果戈里先生的友谊就危险了!
这!这!这将会成为她和果戈里先生深厚友谊的严峻考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