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她变卖嫁妆给他买个官职。
反倒是杜云纹这小贱人，运气好，那王衡，先前大家都没看出有多少本事，可人家不声不响抱上了三皇子的大腿，中举后官途亨通，不到四五年就爬到五品，三皇子登基后，更是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吏部侍郎。
杜云纹面上不显，手指甲早已深陷入掌心当中。
得亏这会子她低着头，不然谁都能看得出她心里的震撼。
“爹，女儿还不想嫁人嘛，这支步摇不如还是给姐姐吧。”
杜冰妍撒娇说道。
杜父只当她是小儿女姿态，还笑着对柳氏道：“你常日里说冰妍骄纵，这会子你瞧瞧，咱们家冰妍多大方，比起外面什么尚书女儿还来的大气呢。”
柳氏脸上露出笑容，道：“老爷快别夸她，省的她越发无法无天，云纹，那这支步摇就给你了。”
她说着，眼神笑盈盈落在杜云纹身上。
等着杜云纹一如既往地知情识趣，将这支步摇让出来，并且感谢杜冰妍的大方。
“那我就谢过母亲跟妹妹了。”
杜云纹瞳孔微暗，唇角勾起，走上前来拿起那头花簪在杜冰妍发髻上：“妹妹配这翡翠头花真是显得人比花娇，本来我还想要这翡翠头花呢，不过妹妹既然喜欢，做姐姐的当然不会跟你抢了。”
杜冰妍嘴巴张了张，眼里浮现出怒色。
她粉面含怒，张嘴刚想说什么，杜云纹就又说到：“妹妹也不必道谢了，些许小东西，咱们姊妹间何必这么见外。”
柳氏唇角笑意淡了几分。
但她瞥见杜父微微颔首，便知这事不好说什么，只能道：“云纹果然是长大了，知道让着妹妹。”
“这都是母亲教导有方。”
杜云纹福了福身，又道：“对了，母亲，有件事女儿还得跟您说一声，女儿院里那春叶懒惰得很，做事不仔细，今儿个险些还烫伤女儿，女儿把小喜提了上来，顶替她，不知道母亲许不许？”
春叶？
柳氏跟杜冰妍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杜冰妍心里嘀咕，莫非是叫杜云纹看出是春叶动的手了？
杜云纹心里骤地一跳。
真是春叶？
她本来是揣着三分怀疑，毕竟那日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身旁人太多，这几日那人又藏的好，没在心里嘀咕这事，杜云纹还当是自己猜错人，想不到真是她。
“这么件小事，何必你母亲操心。”
杜父训斥，眉头紧皱，“这几日你安生些，你母亲诸事繁杂，哪里有闲工夫管你的事。”
“父亲教训的是。”
杜云纹见目的达成，心里也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只当杜父的话是耳旁风，听过了就算了。
柳氏心里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岔开话题，道：“老爷上朝出门的早，这会子也该饿了吧，我叫厨房送早饭过来。”
若是往日杜父不在，则是柳氏母子三人一起用朝食。
但现在杜父在这里，柳氏倒是不好赶杜云纹走，便叫厨房也做了杜云纹那份。
膳桌摆在堂屋。
两三道点心，几道小菜，还有燕窝粥。
点心有鸽子玻璃糕、如意卷、虾仁饺，杜云纹只吃了几口粥，几个饺子，那饺子是用鲜虾冬笋跟肉沫剁的肉馅，倒是爽口。
用完饭，杜云纹自觉离开，去跟老太太请安。
她还给老太太看了看自己得的步摇，老太太脸上露出些笑容，拍了下她的手背，“就该这样。”
自从这孩子回家后就处处忍让着杜冰妍，老太太看在眼里，内里也心疼。
柳氏母子横竖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她们忍让也无济于事了。
杜云纹心里酸酸涩涩，“老太太不怪我自私？”
“自私什么，你这孩子这情况，老太太只盼着你能给自己多争些，王家最近可还有没有派人来送东西给你？”
杜老太太关心地问道。
杜云纹微微摇头，“从上次送了些人参养荣丸来之后，就再也没送给东西来了。”
杜老太太怔了怔。
这不应该啊。
前天她才听说孙氏上门来做客，论理也该给云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送点儿东西意思一下才是。
杜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安。
她知道孙氏这人眼皮子浅，又觉得自己儿子有本事，年纪轻轻就中举，眼下进京考试，要是中了进士，那就更了不得。
二十出头的进士，搁在哪朝哪代都是年轻有为。
因此，对杜云纹这个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的未来儿媳妇有些意见。
这婚事别出什么岔子吧。
老太太心里担忧，脸上也没表露出来，怕孩子担心，只说自己要休息，就让杜云纹走了。
杜云纹心情复杂地走出松柏院。
她手里下意识捏住腰间的竹报平安玉佩，这是王衡先前送给她的，不值什么钱，却是王衡自己刻的。
这阵子王衡一直没来，杜云纹只当他是为了会试，闭门不出学习中，可他不能来，难道东西不能来？何况他不来，他母亲来的时候捎带点儿东西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