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站起来，磕绊着嗓子对桌上三个人说了句要去洗手间，才闷着头拎着包走了出来。
周闻晏正拿着手机扫码结账，许今乔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后面，暗戳戳地犹豫。
火锅店人潮杂乱，各种声音纷纷乱起，她在这种环境下生理性心慌，刚才吃饭口罩也没带，少了遮挡她更觉得紧张怯懦，仿佛一直被凝视着，红唇抿得紧紧的，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那边周闻晏结好账往回走看见了她，黑色的沉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外，看着小姑娘站在那里一副如临大敌无措的样子，他眉宇轻皱，三两步走到人身边，高大的身影笼罩，挡去不少吵乱和视线。
“去那边说？”
许今乔还没反应过来，手腕隔着薄薄外套布料被温热的手掌拉着，自己跟在周闻晏的身后亦步亦趋。
他好像笃定自己就一定是来找他的。
许今乔被带着到处相对安静的地方，也没什么人走动，人潮恐惧的心境瞬间放松了不少。
周闻晏一到地方适时把手松了开来，也不开口问，眼神灼灼盯着她，仿佛是在等她先开口。
许今乔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跟着他的行为有点突兀，干干巴巴地先缓和气氛：
“又、又见面了。”
这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这招呼不如不打，好尬啊。
周闻晏眼尾轻佻了下，配合地跟着应了一声：“嗯，是又见面了。”
许今乔手指蜷曲，尴尬得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一双眸子来来回回眨，长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似的扇动，得有半分钟才醒神，赶忙把那盒牛奶掏了出来递到面前，软声道：
“这是上次说好的，现、现在给你。”
粉色牛奶盒子落在粉白的掌心里，撩得人心里直痒痒。
周闻晏压着黑眸涌动的暗波，喉结滚动：
“还记着呢。”
许今乔顺势抬头看他，没看清他敛下的情绪，只当是随口一说，便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声道：“说好了的。”
小姑娘明显有些迟钝，周闻晏收敛着也没逼太紧，把那盒牛奶接了过来：“行，我收下了。”
交接间，男生燥热的指尖似有似无地滑过许今乔手心，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就这她还是不自觉悄然红了耳尖。
下一秒，又听见面前男生说：
“就为了给我牛奶，没别的事儿了？”
别的事儿，还有什么？
许今乔思索了几秒，想起来了似的，细声细气地说：
“谢谢你的柿子冰，还有出声解围。”
没让宋一言把那话说完。
虽说两人见过好几次了，她到底还是不能淡定自然地面对周闻晏，话语间还是容易紧张结巴。
周闻晏显然并不是想听她说这个话题，随意地嗯了一声，又微眯了眯眼，像是不死心地继续引诱追问：
“没其他话要说了？”
这一刻，他很像是个格外有耐心的家长似的，循序渐进地引导。
许今乔听见这话清眉也跟着皱了皱，小翘的鼻尖没意识地微动，恍然了几秒，才轻呼一声，仰头睁着怯生的水眸看向周闻晏，慢吞吞道：
“还、还有的。”
“什么？”
“生日快乐，周闻晏同学。”
吃了他的蛋糕自然是要送祝福，许今乔顶着羞意还是鼓着勇气说了出来，按道理周闻晏比她高一届，她应该喊学长，但心里预设到嘴边她怎么也喊不出来，索性带了同学俩字，不至于逾矩也还算礼貌。
这话一出，周闻晏肉眼可见地情绪高了起来，眉宇间舒展着，垂眸看向面前的姑娘。
小姑娘说完后有些羞怯，光洁饱满的额头白皙俏生，鼻尖翘挺，红唇被灯光照着像是浮了一层水光，看着挠人得紧。
周闻晏不动声色地狠狠打量了一番，压着窜生的本性冲动，眸底止不住地生起波澜，嗓音低缓磁哑，话语旖旎缱绻地学着她的称呼：
“祝福我收到了，谢谢许今乔小同学。”
不知道是因为那过于炙热的眼神还是着重的“小同学”那三个字，许今乔一瞬间觉得心下灼烫得厉害，好似热气都要逼到脸上，后背也涌起一阵潮热，一种陌生又让她无所适从的情绪卷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