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见结衣在水里面挣扎。
就像猫讨厌被水沾湿毛发一样,早见结衣也不喜欢水。和水相性极差的女孩子咕噜噜地吐出一串气泡,在使用咒力打破水杯前被两只手指捞了出去。
虎杖悠仁急坏了。
他在看见落水这一幕时就立刻丢开菜刀跑过来,可还是没能够接住早见结衣。杯口太小,虎杖悠仁的手不能整个伸进去,只能勉强伸进两根手指当做筷子把吐着泡泡挣扎的粉色水母“夹”起来。
早见结衣伏在他手指上止不住地咳嗽,生理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幅模样,觉得会掉进水杯里的自己实在是过于蠢笨,气得咳得一张脸通红。
“咳咳、不许、看!”
她瞪了一眼虎杖悠仁,只可惜身体小了,又泪眼朦胧的,看不出半点威慑力,只让人觉着可爱。
春夏之际的天气还算不上热,浑身上下都湿透的早见结衣感受风拂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热量被带走的微凉让她轻微打了个哆嗦。
冷的。
“冷吗?”
“不冷!”
一生要强的家伙听到那句关切的话后斩钉截铁地回答,原本还微微发颤的身体被强行克制住,她伸长脖子,摆出自然的状态来。
不抖就不会冷。
早见结衣这样告诉自己,努力克制。
虎杖悠仁觉得心疼极了,他无措地伸出几根手指帮小甜心拍背顺气,嘴巴上颠来倒去地说着安慰的话:“没事了,没事了。”
持续的咳嗽声还在继续,虎杖悠仁担心地看着,快步离开,从书包里将那条毛绒毯子取出来,利索地将早见结衣裹了起来。
潮湿的水珠□□爽的毯子所吸走,早见结衣不再颤抖了。两只手揪住白毛,早见结衣不自觉地将脸贴了上去,像是洗过澡的小动物用磨蹭的方式为自己擦水。
可爱!
白色的毛绒毯子裹着湿哒哒的粉色小甜心,就像是雪媚娘咬破外皮露出里面的草莓一样。
虎杖悠仁肩膀小幅度地抖了抖,想笑吧,又憋住了。
——笑出来的话一定会被结衣讨厌的!
虎杖悠仁看着早见结衣警告般盯着他的眼睛,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虽然……
好像也还是被结衣讨厌了。
鼓着腮帮子,大狗狗耳朵垂下来,一直热情摇晃的大尾巴也因此失魂落魄地停止动作,委屈极了。
可看着裹在毛绒毯子里还在吸鼻子的小甜心,虎杖悠仁落寞了一瞬的眼睛又亮起来,晃悠着自己的大尾巴跑去卫生间里将吹风机抱了出来。
热风对准了草莓雪媚娘,将刚刚还一脸烦闷肃着脸的早见结衣吹得懒洋洋地,像被阳光晒得打呼噜的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
水分被带走,热量重新回到身体,早见结衣伸出手指捻了捻自己干爽的头发,嘟囔了一句。
“谢谢你。”她小声地说。
“什么?”
虎杖悠仁正在和吹风机的线作斗争。他出乎意料有耐心地一圈圈将线缠好绑好,没听清早见结衣的话。
“……”
“哼。”
没听见就算了。
早见结衣默不作声地撇了虎杖悠仁一眼,将脑袋撇到一边去打定主意不去看他了。她心不在焉地晃着腿,打了个喷嚏,思索为什么刚刚自己会忽然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像一只弱小的幼鸟一样坠入水中。
探查自己的身体,又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微妙感。
她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只能将问题强压在自己的心中。
“阿嚏。”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重新回到厨房,但时刻关注的虎杖悠仁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蜜糖般暖融融的,却让早见结衣又一次不自在起来。
她不会回应别人这种明晃晃摆在面上的关心和好意。早见结衣目光闪烁,捕捉到虎杖悠仁迟疑下刀的动作,心都提到嗓子眼——锋利的菜刀擦着对方的指节压下去,差点切到手指。
于是她瞪了还在看自己的虎杖悠仁一眼:“你看什么。不许看。”
差点切到手指了还要看!真是个笨蛋!要是切到手指了,她才不会跑过去用反转术式帮他治疗呢!
让他疼死好啦!
早见结衣气恼地想。
不许看……
那就不许看嘛。
虎杖悠仁学着早见结衣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默默地将脑袋重新转了回去,专注到自己手下的备菜工作之中。
沉静下来的少年人目光专注,总是真诚待人的家伙连做饭这件事都持有可怕的认真态度,好似这不是一件生活琐事而是为神明准备祭品一样。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早见结衣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重新飞起来去寻找逃出虎杖宅的出口。
试探地推来推去,早见结衣最终在一楼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她立刻想要飞出去,可良好的家教又让她觉得不告而别似乎太过失礼,于是选择折返。
粉色的小甜心在空中飞行,敏锐的嗅觉捕捉到奇妙的味道。
嗅嗅。
好香!是咖喱!
她寻着香气前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