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宫中妃子没有,太医倒是很多。
自有那妇科圣手王太医进屋去瞧闵惟秀,而专治小儿的屠太医则是瞧刚生出来的福星。
那王太医一把年纪,颠颠的进了屋,伸手给闵惟秀把了把脉。
“娘娘壮如……咳咳……”王太医咳了咳,将那个“牛”字含在了嘴中,及时的保住了自己的老命。
这当真是太紧张了,脑子一热,嘴就秃噜瓢了。
“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让接生嬷嬷给推拿一番,胎盘约在一刻钟之内便会排出。待老臣开药一方,月中调养得宜,便能够恢复元气。”
姜砚之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做计较,欢喜的看向了闵惟秀。
闵惟秀却是看了看自己的脚,说实在的,刚才小娃掉在脚上的触感还在,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得不得了。
“快把福星抱来我看看!”闵惟秀想着,对着门口招了招手。
站在门口的屠太医低着头,眼睛皮子跳了跳,这还是头一遭,瞧见这么有中气的产妇。
临安长公主从他手中接过了福星,一瞧乐得合不拢嘴,“这孩子生得好,壮实!不愧是福星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外祖母瞧瞧,嗯,生得像你阿爹。”
姜砚之顿时激动了起来,站起来一看,只见那襁褓中裹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孩儿,因为足月了,虽然没有来得及清洗,但是身上并不脏。
看上去十分的饱满,就是一个问题,“为啥是个秃头?”
闵惟秀一听,顿时惊了,“秃头?怎么可能!我们家没有一个秃头的!”
姜砚之小心翼翼的抱过了福星,小小的一个,眼睛都没有睁开,小手手无意识的挥来挥去的。
就是头上光溜溜的,只有几根杂毛。
“你看,是不是秃头?”闵惟秀接过一瞧,先前那些嫌弃的话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眼前的孩子,又嫩又软,她感觉自己的手稍微多用一些力气,就能够把他的小胳膊捏断了。
她这个人,心很大,福星在肚子里翻滚,踢她的时候,她偶尔还会用手拍肚子,打回去。
那时候,还不觉得奇妙,可现在,却觉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真的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日后慢慢长大,长成她同姜砚之共同的样子。
闵惟秀想着,把孩子端了起来,那模样,局促得很。
“还是你抱着吧,我的力气太大了,我怕一个激动……”
姜砚之兴高采烈的抱了过来,左看右看的,望着门口帘子外的屠太医,问道,“福星可好?”
屠太医拱了拱手,“启禀官家,小皇子福大命大,刚才那么一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应该是无碍的。”
姜砚之这才放心了,摸了摸福星光秃秃的小脑袋瓜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赏赏赏,大赏!”
临安长公主伸过手来,摸了摸福星的小脸蛋,“快些让嬷嬷待下去给他沐浴更衣,奶娘都准备好了,孩子还饿着呢!这小孩儿刚生出来头发稀少,乃是常有之事,等剃了胎头,便能长起来。你们两个莫要大惊小怪的。”
“官家,这产房不适合久待,你跟着去看福星罢,惟秀这里有我,放心吧!”
姜砚之再不出去,门口那些蹲守的人,都要进来抬人了。
姜砚之看了闵惟秀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应了声,“惟秀,那我叫宋嬷嬷给你端汤来,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闵惟秀点了点头,姜砚之这才屁颠屁颠的看福星洗澡去了。
临安长公主瞧着坐着的闵惟秀,鼻头一酸,“我的儿,你且快躺下,哪里有刚生完孩子,就一直坐着的。在阿娘心中,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都成了孩子他娘了。”
“阿娘不是重男轻女,只不过瞧见是个小皇子,心中当真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费阿娘,日日拜那送子观音。皇家无后嗣,乃是大忌讳,砚之有情有义,待你好。可你若是一直生不出儿子来,那这份情义又能够在传宗接代面前扛多久呢?”
“人心啊,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做皇帝,也并非就是唯我独尊了。现在你有了福星,至少数年之内,砚之不用左右为难了。福星啊福星,真的是一个福星。”
闵惟秀胡乱的点了点头。
临安长公主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了一把闵惟秀的耳朵,“阿娘白担心你了。你倒是半分都没有想这个事!”
闵惟秀躺着眨了眨眼睛,“女儿怎么了,天宝女帝不也是女儿么?阿娘,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临安长公主有些欣慰的看着闵惟秀,都说养儿方知母辛苦,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那时候京城突变,阿娘心急如焚,一下子动了胎气,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了你。你一出生,也跟福星一样,光秃秃的,几乎没有头发!”
闵惟秀伸出手来嘘了嘘,“这个绝对不能告诉姜砚之,不然他要笑话我了。”
这头闵惟秀同临安长公主说了些体己话,又喝了宋嬷嬷的汤,这才放心的睡去。
那厢姜砚之抱着福星,乐得满地找牙。
“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