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马车,姜砚之瞧着闵惟秀气鼓鼓的脸,伸出手来,捏了捏,“惟秀还生气呐,若是能够不用一兵一卒便收回燕云十六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闵惟秀哼了一声,“我又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若是燕云十六州是金山银山,我便是偷,也将他们偷回来了,他要试便试,我还敢违抗圣命不成?我气的哪里是这个?我还有一肚子话,没有说呢。”
姜砚之笑着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我知道,惟秀是在担心我。”
闵惟秀沉默了一会儿,暴脾气微微消了一些,“你知道便好。我气不过的是,明明在今日之前,你连封桩库都不知道是什么,官家从来都没有同你提过,同大辽和谈扯皮,也不是昨日才有之事。”
“怎么着就好像火烧眉毛了,一拍脑门,就让你去了,昨儿个我们也进宫了,官家若是有此意,为何昨日不说,偏偏要在今日早朝,当着众人的面说?”
简直是不给人推脱的机会。
“说什么你是最合适的人。咱们在代州,杀了多少辽人,还一道儿将那辽国小王爷坑了个半死,这一下子送上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虽然不怕,但是官家作为你阿爹,哪里有这样坑儿子的?”
“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是比其他兄弟,少一个鼻子还是少一双眼睛呢,就这么不受待见。”
闵惟秀说着,瞧着低着头的姜砚之,住了嘴,“对不起,是我太过激动了。我就是见不得,旁人轻慢你。”
姜砚之瘪了瘪嘴,“阿爹他……唉,我的确是无人疼爱,连惟秀都不肯叫我官人……不肯叫官人,可以叫夫君……不想叫夫君,叫亲亲也可以的。”
“亲你个大头鬼!姜砚之!”闵惟秀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他是在装低落呢,一个猛虎扑食,扑了上去,可着劲儿挠着姜砚之的痒痒来。
姜砚之痒得哈哈大笑,他有了惟秀,就有了整个世界。
等到了寿王府,闵惟秀已经安心了不少,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去大辽么?他们能够把辽国小王爷整得脸面丢尽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再说了,指不定到时候,辽国人民还得热泪盈眶,杀鸡宰羊的欢送他们回国呢!
毕竟,再不走,王都都要变空城了!想想都干劲十足!
她明白姜砚之为何不让她说,官家既然在朝堂上说过了,那他们去大辽,便是铁板上钉钉,不能改了。
“大王,小娘,苏中丞等候多时了。”
两人一进院子门,就听到安喜禀告道。
安喜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苏中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长了脖子,可着劲儿的往姜砚之同闵惟秀身后看。
闵惟秀有些发毛,难不成苏中丞也能够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老在看什么?”姜砚之问道。
“你的幕僚呢?”
“幕僚?我没有幕僚啊!”
姜砚之惊讶的回答道。他当真是没有幕僚的,以前大事小事都是太子的事,他专心致志的在开封府审案子,哪里需要什么属官幕僚之类的闲人,再说了,就算有,他也养不起啊!
你当养那么多嘴,不要钱的啊!
见苏中丞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姜砚之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路丙算不算?”
苏中丞眼见着就要晕过去了,姜砚之又试探的问道,“惟秀算不算?”
苏中丞长大的嘴合拢了起来,“王府大门在哪边,快扶老夫出去!”
这颗青菜,嫩也就罢了,还无人浇水,无人施肥,搞不好长不大啊!
苏中丞走了两步,又不甘心的回过头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咋这么不长心呢!”
唉,都已经买定离手了,再改也改不了。
他想着,瞥了闵惟秀一眼,罢了,亏得姜砚之有一个好岳家。都说武国公傻,但是看看人家都结的什么亲家!
文官之首吕相公,边关大将成将军,官家的钱袋子韩三司使……文武钱财全都有了……
苏中丞想着,又转过身去,往书房里钻,闵惟秀同姜砚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进去。
“您怎么不坐下。”过了好一会儿,都见苏中丞呆愣愣的站在一副画前,也不坐下,闵惟秀忍不住出言问道。
苏中丞觉得自己个受了内伤,养个青菜,比养儿子还难。
“你怎么还不带我去密室,有要事相商。”
姜砚之挠了挠脑袋,“我们家没有密室……”
闵惟秀算是明白苏中丞来干啥的了,忍不住笑道,“要不我给现挖一个?不费劲的,一跺脚……”
苏中丞无语的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昨儿个你抓了黄亦书之后,二皇子便进了宫,同官家推心置腹的谈了许久。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从结果来推断,无外乎两件事。”
“第一,你对二皇子身边的人下手太过频繁,被他告了黑状,已经引发官家不满了。你毕竟有柴家血统,赵离的事情一出,无异于揭开了官家的旧伤疤,那事儿发生得太过巧合,正在你的喜宴之上,又在武国公府上。”
“这邪风一吹,容易让人以为,你有心大位,弑父杀兄……”
“第二,那赎买一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