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高银芳善意的提醒,开封府的老百姓们都纷纷“哦”“啊”“哇”的恍然大悟起来。
说起这张仲柳,曾经有一段时日,还是开封府的大热之人,好是被人们谈论了一段时日。
春闱放榜那日,乃是一个下雨天。春雨可以贵如油,它也能够断人魂。
那日榜前可谓是人山人海,落榜抹泪的不在少数,但是宛若张仲柳的,却没有几个。实在是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说,还晕了过去。
若仅仅晕过去了,也就罢了,偏生他晕过去之时,随手一抓,扯掉了一位白胡子老头的裤子。
那老头儿乃是国子监的大儒,正瞅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榜上有名,心中乐呵着了,陡然觉得,如何两腚凉飕飕的。再一低头,顿时羞愤欲绝!
他那手底下,有考上的了,自然有没有考上的。
没有考上的,本就不忿,日后还要仰仗恩师良多,一瞧他受了这等奇耻大辱,都纷纷涌上前,将这张仲柳合起来揍了一顿。
当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好在儒生们多半都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个的打人怕伤了手,日后写字抖,又留了几分力,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虽然说张仲柳也不是有意为之,是巧合之下的糗事,但就这么一扯,立马盖过了状元郎的风头!
人送外号张扯裤!
原本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老百姓早就被其他的奇葩事儿转移了注意力,完全不记得了。
但此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记忆犹新”。
“原来就是那个倒霉蛋子啊!我听说后来国子监都不想收他了,说他不尊师重道……”
“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那日下了雨,人又多,满地都是泥印儿,他被抬出来的时候,跟泥猴子似的,难怪我现在没有认出来……”
张仲柳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涨红得跟猪肝儿似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他愤怒地看向了高银芳,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高银芳不为所动,开玩笑,她可是经过面无表情心狠手辣的叔父日日洗礼的人,换句话说,吓大的。
还怕你?老高家是干什么的,那是专门收集人家短处,在关键时刻狠狠插刀的家族啊……
本职工作,本职工作!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姜砚之对着高银芳点了点头,“张仲柳,是谁杀了李英英?”
张仲柳收回了目光,“英英同我一道儿殉情而死的,我心如刀绞,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闵惟秀一听,“唉,刚才是哪位英雄好汉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要不咱们二人齐心合力的,再把他扔下去淹死得了。反正人家也想死,嫌弃我们碍了事!”
说话间,一个寿王府的侍卫缩着脖子站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妃,我真不是玩忽职守,我是见义勇为,我来给大家讨点水回去喝,不料瞧见……我这是向三大王同王妃学习,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您放心,我现在就把他扔下去!”
他说着,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一路小跑着,伸手就要提那张仲柳。
闵惟秀伸手一拦,小小年纪,还挺会拍马屁,“这大冷天的,你还不回去换衣衫,在这里干啥?”
小侍卫眼眶一红,差点就要痛哭流涕,姜砚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马屁精,有本大王在,轮的上你在惟秀面前表现!
闵惟秀笑了笑,不管姜砚之同那小侍卫,朝着张仲柳走去,“你既然选择了跳水殉情,那定然是不会水的对不对?待我把你扔下去,就能够看得出,你是不是会水了。”
她就不信了,这厮还能故意沉下去,瞧他之前一口水都舍不得呛,就知道他是有多怕死了!
看着闵惟秀越走越近,张仲柳的脸越发的惨白起来,他不信,不信寿王妃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他被一个生得比他矮,比他瘦小的小娘子,从原地提了起来!
大家原本就聚集在河边,走个两步就到了。
张仲柳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鞋子都已经沾到水了,“这里水不深啊,要不我甩一甩再扔?”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张仲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闵惟秀并没有在开玩笑。
她是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像抡铁饼一样,把他转上几圈了,然后甩到河里去,然后看着他,看着他是会沉下去,还是游回来。
他若是沉下去,会死。他若是游回来,便证明了三大王所说的是真的,他是假意寻死……
明明下着大雪,张仲柳却觉得自己个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就在闵惟秀的胳膊一动的那瞬间,一句话从他的口中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不要,我会游水!”
闵惟秀勾了勾嘴角,将张仲柳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早说不就是了么?”
张仲柳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了的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恢复了过来,“你说得没有错。在我们跳下去之前,英英就已经死了,但是不是我杀了她。而是她自己掉进荷花缸里淹死了。”
他说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