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了马车,闵惟秀嗖的一下,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一抬头,便看到了姜砚之一张受气小媳妇哀怨的脸。
闵惟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还好路途遥远,苏中丞没有同他们坐同一辆马车,不然的话,还不是老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你怎么了?”
姜砚之一听,小眼神更幽怨了,“娘子啊,耶律槿同你说了什么啊?我瞅见他给你塞东西了。”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你是掉进醋缸里了么?十里八乡都闻到一股子酸味儿了。
她想着,将两个盒子往他怀中一塞,“你想看这个啊,我还没有打开看呢!大的那个,他说是他阿娘,送给我阿娘的,小的那个,他说是耶律蓉送给我的,不知道是啥。”
“旁的啥也没有说,估摸着怕人说他通敌卖国,不好当面送礼。”
闵惟秀说着,好奇的凑了过去,姜砚之先将那个大一些的盒子打开来,只见里头放着一些首饰之类的,还有一红一白两条狐狸皮子,做围脖倒是好看,不过也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那里头的首饰一瞧便是适合上了年纪的贵妇人的,耶律槿没有撒谎,这一盒子,的确是送给临安长公主的。
他想着,又打开了那个小一些的锦盒。
锦盒空空的,里头放着一个金叶子串成的手串儿。密密麻麻的金叶子堆在一起,看上倒是颇为的富贵。
金叶子一片一片的,经络分明,虽然上头并没有镶嵌别的珍贵玉石,但光这手串儿,已经算得上是低调的华美了。
闵惟秀一把提了起来,戴着了自己的手腕上,转了转,“耶律蓉这个礼送得还不错,那对大金镯子虽然好,但是戴着难免太过浮夸,这个就不同了,要杀人,揪一片下来,就是暗器啊!”
“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假装是耶律槿,放倒王监军,就是用的金叶子!”
姜砚之一听,更加发酸了,耶律槿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他气得肝疼的是不是?
他正想着,就瞧见闵惟秀将金叶子撸了下来,“不过啊,就是有一个不好,这金叶子的边缘太过锋利,一不小心就划到你的手了。再说了,暗器什么的,有你送我的藏着针的簪子了。若不是要来大辽炫富,我平日里不惯戴这些的,不方便打架。”
姜砚之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猫,此刻小主人闵惟秀正在给他顺毛摸儿,之前还又气又酸,现在舒坦得想要喵喵喵!
戴在惟秀手上的手串,为何会划伤他?因为他一辈子都会牵着惟秀的手啊!
姜砚之想着,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一个破手串儿,娘子若是喜欢,我回去给你打个金珠子手串儿,嗖嗖的!”
闵惟秀白了他一眼,“败家子!洒自己家的金子,不心疼吗?当初咱们装耶律槿,那是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打王监军的,咱们能够收回来,打其他侍卫的,那能给他们治伤。”
“这暗器,一叶一花一石,哪个不是暗器,用得着金弹子?”
姜砚之更舒坦了,“娘子所言甚是!那这金叶子?”
闵惟秀哼了一声,“当然是给安喜收起来压箱底里,等到没钱吃山珍海味了,再拿出来花。说起来,我倒是好久没有吃过樊楼的烧鹅了。”
姜砚之一听压箱底三个字,彻底的放心了。
坐在马车外的路丙,听着壁角,觉得自己心都碎了,三大王,你还是那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三大王吗?不,你是头脑和四肢一样简单,甚至是简陋的三大王。
“哎呀,这是什么呀?”闵惟秀说着,将那锦盒翻了过来,拍了拍,从其中抠出了一张纸来。
她摊开一看,只见那纸上画着画儿。
“画的是什么?这下头还写了耶律槿的名字?这看着像是一根狗尾巴草啊……”
姜砚之一瞧,又是气愤,又是想笑,就你这样,还想撬我墙角?
不会画就不要画啊,狗尾巴草?你瞅瞅你画得多难看,惟秀瞧见你画的狼牙棒,以为是狗尾巴……
虽然闵惟秀没有看出来。
但是姜砚之却是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是闵惟秀拿着狼牙棒在大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因为当时,他也是站在那里,看到了同耶律槿同样震撼的场景。
可瞅瞅耶律槿画的,一个像是人形的墨团,旁边竖着一根宛若毛毛虫的东西,地上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墨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茫茫原野,长着一根狗尾巴草!
亦或是,一条毛毛虫插在枯枝上,正在瞭望黑夜……
“可不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姜砚之说道。
闵惟秀无语的将那画塞回了盒子里,半分兴趣都没有了。
画得比她绣的鸳鸯都难看。
说话间,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闵惟秀面不改色的将这两个锦盒给了安喜收好,又拿起了小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小块儿。
不一会儿,路丙便禀告道,“大王,前头的路被堵住了。有一家出殡的,不知道为何当街打起来了,就连棺材都被劈开了,好多人围观呐,我们一时半会的,怕是过不去了。”
姜砚之一听,来了兴趣,“怎么回事,我们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