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落了满地雪,因为昨夜游灯,今日整个开封城都好似起晚了一些,只有那卖朝食的铺子腾腾的鼓着热气。
偶尔能够听到三两个过路人,说着打铁花的事情。
几匹骏马飞速的从闹市里经过,马蹄溅起飞雪……
卖胡饼的汉子手脚麻利的将早就包好的饼子朝着那马头扔了过去,马上的人接了饼,反手一甩,一排铜钱整齐的落在卖胡饼的拉开的钱盒子里。
在一旁排着队的书生惊叹的喝彩道:“好身手!不知道那位是?”
卖胡饼的汉子数也没有数,给书生包了饼子,“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见到那火红的披风了么?那是闵五娘子同三大王呢,在这开封府,敢在闹市纵马的,也就是他们二人了。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家要遭殃了。”
那书生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纨绔而已。”
那卖胡饼的汉子笑了笑,指了指袋里的铜钱,“你见过纨绔吃胡饼子还给钱的么?还给得只多不少!”
书生顺着马蹄看过去,人影早就不见了,“你不是说,他们去哪里哪里遭殃,那还不是纨绔是什么?”
周围的开封本地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吁~”闵惟秀勒住了马,一个帅气的翻身稳稳落地。
姜砚之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人,一个不怎么帅气的翻身,爬下了马。
他抖了抖衣袍,朝着东阳郡王府门口迈去。
站在门口的小厮瞧着闵惟秀肩膀上扛着的板斧,颇为吃惊,前不久武国公府的人,可是连高将军府都不客气的砸了,今日三大王同闵五娘子终于砸到东阳郡王府了么?
不然的话,提着板斧登门是怎么回事?
旁的人知晓,他们府上的人还不知道,东阳郡王想要求娶闵五娘子,那是撬人家三大王墙角!
就三大王有仇必报,没仇都要无事坑你一把的个性,能忍到现在才打上门来,已经是十分给太子面子了。
小厮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门内通传去了。
若是姜砚之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要跳起脚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一个大王,那肚子里起码能撑一个庄园!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二人径直的进了东阳郡王的小院,一进门就瞧见那人穿着雪白的长衫,依着门站在那里。
不等他说话,闵惟秀就提着板斧问道,“哪棵是我爹?”
东阳郡王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爹在武国公府好好坐着呢,这是树!这是树!
“惟秀一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可用过朝食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说上一声,我府上的厨子可是蒸得一手好蛋羹。”
闵惟秀从不同人啰嗦,“郡王今年可是十三岁?”
不光是东阳郡王,闻讯赶来的东阳郡王府的下人,都面面相觑。
东阳郡王比闵惟秀要大上好些,怎么可能十三岁?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今年十三岁,毕竟我十三岁的时候,十分讨厌刘鸾,就让人做了三十个刘鸾的糖人,她每次惹我生气了,我就嘎嘣一下,咬掉一个糖人。我那时候年少无知,只当糖人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想来,简直不能更矫情了。”她说着,噼里啪啦的就将剩下的所有的紫荆树都给砍断了。
然后面无表情的扛着板斧,盯着东阳郡王看。
“三大王,闵五娘子,这里是东阳郡王府,你们凭什么砍我们府上的树?”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愤愤的说道。
闵惟秀横了他一眼,“他凭他爹强,我凭我拳头强。”
“你……你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你打第一日来开封府么?我一个小衙内,不仗势欺人,难不成让人欺我不成?”
那管家强辩不过,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人的羞耻心呢,都被狗吃掉了么?
东阳郡王无奈的笑了笑,对着一旁要上来阻拦的下人摆了摆手,“都下去罢,这里无妨的。惟秀同三大王,都是自家人。这树原本就活不长了,砍了去正好也省了我的力气。”
闵惟秀瞧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堵得慌。
那种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憋屈得很。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东阳郡王率先进了屋子,给二人泡了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气冲冲的?若是惟秀一个人扛着斧头来,我怕,但是三大王也来了,我反倒不怕了。”
姜砚之看着杯中的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遮遮掩掩的,上次我们就是被你那紫荆树的故事给蒙蔽了。只是你做得越多,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
“谁能够对东宫下手,谁能够知道我大兄做的什么梦,你想着我大兄绝对不会出卖你,便有恃无恐了么?”
东阳郡王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少年郎,火气不要这么大。没有证据,可不要空口乱说。”
姜砚之捂住了他的茶盖,“我当然有证据。”
东阳郡王摇了摇头,“不,你没有。若是你有,便不会只带着惟秀来,而是带着大理寺的人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