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环顾了一下四周,武国公同闵惟学都不在附近了。
应该是重新去给开封城布防以及清理乱糟糟的战场去了。
官家感激的笑了笑,“此番当真是多亏了闵公一家子了,尤其是惟秀,小时候生得跟个糯米粑粑一样,倒是没有想到,秉性像了她阿爹,巾帼不让须眉,我大陈有这么一家子猛将,当真是福气。”
闵惟秀深深的看了官家一眼,有的人,说的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
“官家说的哪里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漂亮话谁还不会说了是怎么地?
官家一愣,笑了起来。
“阿舅还要去善后,惟秀快些护送你阿娘回去吧,她今儿个也受了惊,叫太医与你们同去,给她详细的请个脉。”
临安长公主忙致了谢,官家又叮嘱了姜砚之一番,这才急吼吼的出去了。
……
皇宫同武国公府不过方寸之地,坐着马车很快便能到。
到此时,天已经亮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风驰的骏马,还有一队队兵士,有不少百姓都探头探脑的观望着,见局势已经定了,便打开了铺门,照旧过起日子来。
立大陈立国不过十多年,当年的战乱还历历在目,但凡家中有老人的,都颇有应对经验,倒是没有什么受惊慌乱之人。
闵惟秀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中一下子就安定了起来。
说起来,晋王这场叛乱来得十分的突然,兴许当真是因为姜术的死,才仓促的起了心思。而且说到底,如今的官家这些年的皇帝,做得还算不错,不管是官身也好,百姓也好,都经历了以前的兵荒马乱。
又有几个人,愿意跟着晋王平地起波澜。
除了他以前的嫡系,便没有几个了,要不然,他做什么要骗走武国公呢?说到底,自己不行罢了。
平头百姓就是这样的,他们并不在乎这个江山是姜大的还是姜二的,亦或是赵四王麻子的,他们只要平平安安,凭借这双手能够吃得饱饭,就足够了。
姜砚之身上有伤,兴奋过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路丙也不敢把车赶得太快了,闵惟秀骑着马,也没有好意思跑起来。
“咕噜”,闵惟秀一听这声音红了脸,他们急行军到现在,滴米未进的,当真是有些饿了。
她想着,骑得快了一些。
很快,便先到了武国公府,临安长公主下了马车,她紧张了这么久,如今一松懈下来,显得十分的疲倦,“惟秀你送砚之回府吧,阿娘给你准备些吃食去。”
闵惟秀眼眶一热,轻轻的点了点头。
因为早就有那报信的前来,宋嬷嬷已经领着寿王府的人,抬着软榻,在门口候着了。
她一见闵惟秀,低头就要拜,闵惟秀赶紧将她给拦住了,“嬷嬷,先送三大王进去。”
“唉,都听小娘的”,宋嬷嬷应了声。
闵惟秀下了马,撩开马车帘子,姜砚之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她看了看姜砚之的肚子,气沉丹田,就要把姜砚之抱起来。
姜砚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惟秀,到了么?快叫路丙来背我!”
闵惟秀收回了手,翻了个白眼儿,“你的前面有伤,怎么背,没得伤口裂开了?只能抱!”
姜砚之想象了他被路丙抱进去的模样,心中一阵恶寒,“不行不行,那还是叫人来抬……”
闵惟秀无语了,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把软榻拿过来,我把你家大王提溜过去……”
她说着,不顾姜砚之的反对,在他的背上,腿上,各缠了两根身子,然后伸手一抓,将姜砚之提了起来,就往软榻上放。
姜砚之一张脸通红,等进了卧室,这才又看了看被裹得像是毛虫一般的自己,嘿嘿嘿的笑了笑,“闵五闵五,你知道皇帝是怎么宠幸妃嫔的么?”
闵惟秀一愣,看向了姜砚之,这个人脑子里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他的外衫被太医剪开了,于是便用厚被子裹着,这么一瞧,当真像是话本子说的,宫妃洗白白了,用布包裹着去侍寝的味道。
“是宫中若是有此等白白胖胖的嫔妃,早就被打入冷宫了,还侍寝呢?你以为你是在大庆朝啊,美得你!”
姜砚之被闵惟秀一梗,讪讪的笑了笑,“我真的很胖么?”
闵惟秀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说起来,姜砚之也是地道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因为才十四五岁,还显得有些少年稚气,脸微微的有些饱满,但是说胖,倒是也谈不上。
“不胖,就是虚。”闵惟秀见屋子里只剩他二人了,说话也放开了些,“你是不是傻啊,今日你不挡那一箭,官家也不会受伤,他都已经蹲下了。”
姜砚之挠了挠脑袋,“那个时候,我何曾想这么多,嘴巴还没有说话呢,身子就已经去挡了……听到你说蹲下两个字之后,我也想蹲来着,可是衣服穿太多,蹲得慢了点……”
“你不要笑我傻,我哪里傻了?你想想看啊,我受了伤,我阿爹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我去邢州上任了,我赖在京城,不但能见惟秀你,说不定还能够又回开封府去做推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