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徵脸色阴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意。
如果董家的人之前没有说谎,的确有人屡次借着柳慧如的身份朝着董氏下手,那么董氏今日来竹锦院的事情便解释的通,定是先前积攒下来的怒气。
那个人能够隐于暗处,轻易在大皇子府种搅弄浑水,还能算准了柳慧如的性格,甚至于还能这般精准的猜到柳慧如的心思,借以设出今天这局来,只有可能是柳慧如身边的人。
柳徵仔细回想着柳慧如的话,寒声道:“你说早间的时候,是谁跟你传的话说府中有下人暗中议论你?”
柳慧如愣了愣:“是卉儿…”
“她人呢?”
钱嬷嬷一惊:“奴婢之前让她回府去通知二爷了。”说道这里,钱嬷嬷也隐约有些明白了柳徵的意思,脸色难看的急声道:“杏红,卉儿可有回来?”
杏红低声道:“先前奴婢伺候着小姐,没太注意。”
“那还不去找?!”钱嬷嬷顿时一急。
杏红连忙转头就直接出去找人,过了许久,杏红回房时脸色苍白:“奴婢问了院子里的下人,卉儿先前出去后便没再回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所有的行装和贴身物件都不见了。”
钱嬷嬷脸上一白,而柳徵更是脸上铁青一片。
柳慧如就算是再蠢,此时也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没想到自己身边会有人害她,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她从柳家带出来的卉儿,卉儿长相看着忠厚老实,但是实际上比杏红还要机灵。
这一个月里,卉儿对她处处妥帖,而且也总能打听到大皇子府里各处的事情,所以她才将她调入了房内让她和杏红一起伺候她,还曾让钱嬷嬷监视了她数日,卉儿一直表现的很安分,对她也是处处维护,她才放心将她留在了房中。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留,居然留出来了个祸患。
“我记得你先前身边的丫头叫福儿?”柳徵开口问道。
柳慧如不由看向徐氏,徐氏脸色难看道:“福儿在济云寺的事没多久后就生了病,被送去了乡下养病,后来慧如要入大皇子府,我怕她身边的人不够用,就从丫鬟里面又提拔了一个…”
“可是我当时是查过的,卉儿的身世底子都十分干净,这些年在府中也一直都很老实,从来没跟外人有什么来往,会不会是弄错了,她为什么会害慧如。”
柳徵寒声道:“她自然是不会害慧如,可是别人呢?”
容不下柳慧如腹中孩子的人,可是多的是。
徐氏和柳慧如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外面有人高声叫了一声“殿下”,柳徵连忙回过神来,顾不得心中那些猜疑,对着柳慧如厉声道:“现在开始,卉儿的事情你给我闭紧了嘴,不管别人问什么,都抵死不认说你没有害过董氏,等一下大皇子来了之后你只管哭,别的什么都不准说知道吗?!”
柳慧如从没见过柳徵这般厉容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柳徵朝着柳慧如使了个眼色,柳慧如便嘤嘤哭了起来,而徐氏本就因为刚哭过眼睛还通红,只是收敛了愤色之后便显得格外的悲伤。
萧显宏匆匆进来时,就见到的是哭成一团的徐氏和柳慧如,而柳徵站在床边紧抿着嘴,神色十分难看。
“殿下。”
柳徵几人行礼。
萧显宏连忙伸手扶着他,又对徐氏说道:“不必多礼,慧如如何?”
柳慧如只低着头哭着,徐氏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气声道:“孩子没了,还能如何?”
萧显宏身形一僵,虽然早知道今天这事情柳家不可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可是听着徐氏这么毫不犹豫的回了他一句,他却仍旧泛堵,萧显宏忍不住头一次对董氏生出了些怨来,怨她表面上那般大方温柔,可暗中却还是忍不住对柳慧如动了手。
萧显宏低声道:“柳夫人息怒,是我不好,没有护好慧如。”
萧显宏低声下气矮了身段,徐氏也不由缓了几分。
萧显宏这才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哭泣不已的柳慧如低声道:“慧如…”
柳慧如扑进大皇子怀里,痛哭出声:“殿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是我没用,护不住他……他还那么小…他还没来得及看我们一眼…我的孩子……”
她哭的浑身发抖,往日明艳的脸上满是悲楚,那眼泪一滴滴的滚落,边哭边喊悲痛至极。
明明是不在意那个孩子的,可是萧显宏却仍旧惹不住动容,甚至脸上也染上了悲切之意。
他伸手环住柳慧如,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别难过,孩子还会再有的。”
“呜呜……”
柳慧如紧紧抱着萧显宏的腰,一直哭的快要晕过去,萧显宏低声哄了她许久,才对着柳徵夫妇说道:“柳大人,慧如刚失了孩子,需要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不如咱们出去再说?”
柳徵也没为难萧显宏,点点头后留着徐氏在房间内陪着柳慧如后,便跟着萧显宏一起出了房门。
院子里,董年之和董氏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见萧显宏和柳徵出来,董氏低声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