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子翊(一)
端午节以后,皇上忽然病重,这病来的又急又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太医们整日围在皇上的寝宫外面,商量着最有效的药方。
皇上总是昏迷,就算是醒了也说不了几句话。邺王和翊王两个人都早早的到了宫里,两个人都在皇上的病床前伺候。皇后原本想要一直侍奉皇上,谁知道劳累过度把自己也累倒了。整日里也是汤药不断,头晕的厉害,根本下不了床。没有办法,皇后只好把照顾皇上的重任交到了这两个王爷手里。
赢子邺当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的表现一回,以后太子的位子那就是煮熟的鸭子想飞也飞不了的。虽说赢子翊也在皇上跟前晃悠,赢子邺从来
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赢子翊除了会打仗,其它的地方没有一样是比得过自己的。再加上赢子翊身上的咳疾一直都没有痊愈,父皇是肯定不会把他这个病秧子立为太子的。其它的那两个皇子年纪还小,又是庶出,赢子邺就更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再说了,若是皇上这回真的病重,那他竞争的可就不是太子之位,而是皇位。赢子邺是先皇后唯一的子嗣,皇上对他一直都是宠爱有加。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他当皇帝绝对没有一个人会说一个不字。
“张太医,我父皇的病究竟怎样?”赢子邺文质彬彬,面上永远都是一个儒雅有礼的皇子。
张太医眉间紧蹙,现在的情况皇上是凶多吉少,只是这种事情谁都不好说。万一皇上转还过来,那他岂不是在咒皇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太医也是在宫中混迹多年了,这点头脑他还是有
的。他毕恭毕敬的答道:“回邺王殿下,皇上龙体抱恙,虽说情况不大妙,但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还请邺王殿下放宽心才好。”
赢子邺点点头,心里已经知道八九分了。
赢子翊走上前,问道:“大哥,父皇的病太医是怎么说的?”
赢子邺不大想搭理他这个弟弟,他理了理腰间的玉佩,道:“你自己去问太医不就知道了。”他转身走了,大约是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宫里要做法事,赢子邺作为嫡长子要带头给皇上祈福。
赢子翊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大哥的脾气,他一向心高气傲,看不起宫里这些庶出的孩子。赢子翊笑笑,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去问太医了。
秋意已经很浓,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换上了厚厚的布衣。赢子翊的轿子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缓缓地往前
行进,轿子旁跟着春槛。
“王爷,邺王实在是欺人太甚。”春槛在马上忿忿不平,“您和他都是王爷,凭什么他总是那样咄咄逼人。王爷,恕属下直言,您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迁就他。”
赢子翊坐在轿子里,手里把玩着一把檀香的古扇,扇面上刻的是一位临溪浣纱的少女。赢子翊的脸上永远都会挂着一抹微笑,这笑容和煦温柔,谁看见这样的笑容都会有一种舒心的感受。
他是一个美男子,谁看到这样的男子都会觉得心动。他有着甚至比女子还要白皙的皮肤,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会发出一种像宝石一样蓝色的光彩。这一点,大概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位胡姬,他身上流淌着胡人的血液。
赢子翊轻轻合上檀香扇,笑道:“春槛,你还是这
样愤世嫉俗。”
春槛道:“我的脾气远远没有王爷您这样好,我就是见不得邺王殿下欺负您。”
“他是我的哥哥,他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训诫。春槛,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祸从口出,隔墙有耳,你总是记不住这两点。”赢子翊挑开轿帘,他笑着看向春槛。他的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适当的警示。
春槛底下头,小声地说道:“属下知道了。”
“小姐!你看!这个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糖人!”香儿拽着若笙在买糖人的小摊前手舞足蹈,老爷这两人忙着进宫探视皇上处理政事,这可是难得机会能够出府悄悄的玩儿一会儿。若笙也觉得在府里待的实在是有些无聊了,也就跟着香儿换上了小厮的衣裳偷偷溜了出来。
香儿和看门的小厮都快混成了兄弟,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的放两个姑娘出门也不在话下。小厮可不知道另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是秋若笙,只不过以为是香儿的小姐妹。要是知道另外一个姑娘是小姐秋若笙,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放小姐出门。
若笙对这些糖人没有什么兴致,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摆脱赢子邺和小月这两个人的控制和监视。她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两人逛了一会儿便找了一个馄饨摊歇脚,一人要了一碗馄饨。
“老板,多放点葱花啊!”香儿熟门熟路,跟老板差不多是老熟人了。
馄饨端上来,只有香儿一个人吃的开心。若笙用筷子搅着碗里漂着的三三两两的馄饨,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香儿见若笙这样,便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啊?干嘛不吃啊?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他们家的馄饨吗?”
若笙心里苦笑,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