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质量依旧高到离谱,起跳的pre一如既往的干净,旋转周数哪怕在慢镜头回放下也完全找不出错,就连落冰的姿态,都轻盈到只带起了一层薄薄冰屑。与两年前相比,这支曲子无疑提升了许多,不管是技术性还是艺术性。
纪和玉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肺里一阵阵的绞榨感,同时极力从耳鸣声下分辨出音乐的节奏起伏。
踩着重音的鼓点,纪和玉浮腿向后上方高高踢起,很快就超过头顶,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的腰腹向前塌陷,后.腰上那对镂空,以及镂空之下的浅浅腰.窝因为腰腹弯折的弧度被无限放大,虽然是很旖旎的景色,此时此刻却根本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所有“懂行”的观众都知道纪和玉现在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因此,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无比集中,就连呼吸都一并放轻。
冰面上,少年的手向后一够,迅速地握住了自己的小腿,接着又顺势将浮腿掰直到与地面完全垂直,整个人宛若一座高挑优雅的烛台,在冰面上高速旋转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黏在了纪和玉的身上,根本无暇分出一丝一毫的神志再去关注其他。
冰场的灯光完全熄灭,只余下一束一场闪耀的追光映照在少年的身上,将少年身后的影子无限拉长,直至超过了纪和玉自己的身高还要更多。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心中都闪过一种一样的感觉,就仿佛那追光灯拉长的根本不是少年的影子,而是纪和玉在国际赛场上,为华国所有热爱花滑的人挺起的一道脊梁。
少年虽然身形纤瘦,但这样单薄的身体下,却蕴藏着比任何人都要深不可测的能量,蕴藏着比任何人都要可敬的灵魂。男单第一个烛台贝尔曼,绝非仅靠优秀的柔韧天赋就能练成,毕竟,这世上有这样多的选手,柔韧性与纪和玉相近者未必没有,但迄今为止,也只有纪和玉一人拿出了真正的烛台贝尔曼。
此时此刻,纪和玉就是那朵玫瑰,艳丽,炽烈,高傲,坚贞不屈,仿佛世界一切美好的积极的词汇,都难以刻画玫瑰全部的美。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玫瑰面临着凋零的窘境,而纪和玉,却正处于事业的高速上升期,才刚刚升入成年组的他,尚有无限可能。祂是一朵玫瑰不假,可祂又绝不仅仅是一朵玫瑰,而是一朵永远年轻,永远鲜妍,永远热烈的永生花。
冰场下,所有观看着这场表演的观众们的眼眶都渐渐湿润,包括纪和玉那些老粉,也包括很多第一次看花滑的路人。
同样……也包括正坐在后台里,凝神望着冰上的少年的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