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坐下,我替你揉揉看有没有伤到肋骨。”村医直摇头,陈小花她的事他也是有耳闻的,甚至在周全离世时,他还在现场,周全的死,他心知肚知,却因为答应了李红,不能对别人吐露半句!
只是苦了陈小花这孩子了,唉。
陈小花没想到村医这么好心,便扶着墙壁坐到凳子上面,把裤筒给卷起来,再伸出脚。
她的脚板很小,完全看不出来是干粗活出身的!倒像是哪个地主家里遗留下来的包脚姑娘似的,村医朝她窥视了一眼,便又垂下 头来。
“你的脚得好好的敷一敷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一会我把草药给你,你回去后自己再包扎吧。”村医在她的脚四周都按了一 遍后,果断的道。
“谢谢医生。”陈小花的声音是沙哑的,她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自己,内心有些小感动。
“不用谢我,周平,陈小花的药钱一共是一块钱,你若是没带钱,下回再给我也行。”村医直接问周平
。
周平早上带四妹出来时,身上剩下一些,这会儿往兜摸索了好一会,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钱来,递给村医时,嘴里还不忘连声说谢谢。
村医赞赏的笑了,这有文化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做事也比较踏实,还不会跟人计较,不像别人,总是嫌弃这药钱贵了,还有的会当场骂人,骂得特别的难听。只不过他们回去后,这身体好转了,倒少了吱唔声,却没有多少个人会跟他说谢谢,在他们的眼里,给了巨款看病,他给他们医治就是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说谢谢!
陈小花他们一起离开的村医室。
二狗走在最前面,周平垫后,陈小花一拐一拐的走在中间,她走几步又停一下,总感觉头重脚轻,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来。
周平担心着一会回去晚了,娘又不晓得会怎么责备他们,只得走到陈小花的跟前,平声道:“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我能自己走。”这可得上坡,一个人走都
会比较困难,他背着自己,能走吗?
“你怕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回去!赶紧上来。”周平冲着她吼了吼,他这身体结实得很,平日里挑稻谷就一将近一百斤,还不是不停歇的往上走,她陈小花也不重,以他刚刚抱着她,估摸着,也就八十多斤吧。
她瘦骨如柴,身上几乎是没半两肉,他都怀疑她的日子是怎么煎熬过来的!比起鲁迅先生书中的杨二嫂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小花,你还是听平哥的,赶紧让他背着走,不然咱们走到中午也回不了家,你难道还想我娘再逼着你撞一次墙吗?”二狗也帮着亲哥说话,他觉得陈小花此时就别再扭捏了,现在家里活儿多着等着干呢。
陈小花没答话,可二狗已经走过来,按住她,直接将她推向周平的背上去,她害怕摔跤,只得紧紧的爽攀住他的脖子。
周平背着她,比起她自己走仍要快许多,上坡,原本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背上还有她,周平走得吃力,不过他稳住了自己的喘息声,尽量不让陈小花听见。
二狗偶尔回头察看他们一眼,走走停停的,想帮忙,又帮不上,因为他的力气要比平哥哥小,况且这陈小花更加不会让他背吧?
李红在家焦急的等着,她确实是担心陈小花出事,这屋内,四妹睡着了,盖着被子的她,出了一身大汗,不过那高烧倒是退了下来,体温恢复了正常。
大伯见四妹没上他家去帮忙,便过来找人,这才知道四妹病了。
他叹息一声,没多说啥,回家拿了一袋子的红署过来,让李红煲点糖水给孩子补一补,李红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大伯又问起周平他们人在哪儿,李红才吱吱唔唔的道出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李红啊,不是大哥说你,陈小花一事,确实是你不对,这孩子她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咱们陈家,就随了她去,别再逼她了,毕竟这做错事的是那黄大菊,这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大全他也去了,你留住她,家里还多了个劳动力,若是真把她给逼走了,你说,这罪,咱们可怎么担当呀?”
大伯语重心长的道,李红其实心肠并不坏,就是太
过要强,处处要呈现自己的强势,陈小花她若不处理好,那孩子也是个死倔强的,只怕他们家真的很难太平。
“大哥,我何尝不知陈小花她是最无辜的,可我一想到大全的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甚至恨不得她陪葬,我们大全死的真的特别的冤。”李红神情闪烁的道,大全是她的儿子,曾经她疼他入骨,他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可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教她生恨?
“死者已殆,李红,人要往前看,我想大全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里,慢慢的抛开自己的成见,对陈小花宽容一些吧,我虽然只见过这孩子一面,可我却认为这孩子不像她娘那么差劲,好好栽培指不定将来还会有大出息。”大伯仍是替陈小花说好话,他的眼光不会错的,就如当初娶李红时,家里的老人一直反对,是他劝服了他们,若不是李红,只怕这几个孩子,早就没了,只是他那弟弟太可恨了!
“我,我试试吧,谢谢大哥,四妹她恐怕也没法上你家帮忙了,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