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观群众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围了一层又一层。
松雪刚买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呢,被忍足一路拉过来,她很难跟得上他的脚步,只能小跑步,咖啡也被他拿去端在手里,也不知道这一路洒了多少。
她来不及为自己的咖啡痛惜,就被迹部和幸村先后的惊人发言敲了一击后脑勺,再看着原本就在剧本之外的松本由子泣不成声,柔弱无助的模样惹人怜爱,将白莲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的困意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松雪缓缓抬起头,幽远的目光环视一圈。围观人群中,有许多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柳生,丸井,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教室中心的对峙人物……还有一面之缘的仁王。
那银发少年挤在一个角落里,并不显眼,正饶有兴致地嚼着一根能量棒。他似乎察觉到松雪的注视,目光也转过来,给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暂时没看懂,也来不及细想,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音乐教室内部。
“小光……”
就在这时,幸村温柔地唤了一声,一瞬间几乎要击溃松雪的心理防线。
而幸村浑然不觉般地,还在继续加重筹码,深深地望着她:“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松雪也十分感动地望着他,难以想象他那一双眼睛是如何表达哀伤而痛苦、又充满挣扎的复杂情绪的。
迹部则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横插一步,拦在了两人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幸村的目光。他反手握住松雪的手腕,勾起唇角:“可惜,晚了。这不该是你惦记的女人。”
——致命一击!
松雪低下头,摇晃着缓缓蹲下,用力捂住嘴,才忍住脱口而出的声音,又极力去控制肩膀的颤抖。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收拾一下出道去吧!
然后就是两位网球部部长互不相让地唇枪舌战,将过往陷害“松雪光”的证据一一列出。
“首先……其次……再然后……”
每解开一层,现场的气氛就愈发紧绷,群情激涌,义愤填膺,只待一个突破口宣泄而出。
而她本人则叹了口气,无神地望向天
花板,心想,爽文里的逆袭打脸可能是真的很爽吧,但真正需要“公道”的人已经不在了。
松雪悲壮地一抹脸,幽幽道:“过去的松雪光已经死了,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钮钴禄·光……”
四周一片哗然。
观众们抹着眼泪,掌声如雷鸣,久久不息。
忍足:“……”
迹部:“……”
幸村:“……”
毋庸置疑,还有桦地一如既往的:“……”
男生们一齐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草,输了。
川原爱理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早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惨白着脸,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突然挣扎着爬起来,扑到了松本由子面前,哭着趴在她膝盖上认错:“由子姐,我只是想帮你啊……呜,我真的……”
小城弥耶见大势已去,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而松本僵挺着腰板,坐在那张椅子上,听完小跟班认罪,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她脱力地靠在了椅背上,手指攥住手心,竭尽全力压住所有翻涌的情绪,才吐出一句:“你这是在害我,爱理。”
……
“走了。”迹部突然转身,手始终没有松开,直接将松雪拉走了。
走出教室前,他还嘲弄地扔下一句:“简直是闹剧,呵——拜托你们,管好自己的队员了。”
桦地沉默地跟上,用结实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强行分开一条路,为他们保驾护航,一路远去。
幸村沉默着留在原地,没有理会身边几个女生如何痛哭流涕,只是望着松雪。
而她被迹部抓着手腕离开时,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神情复杂。
观众们的唏嘘声终于远去了。
迹部看上去走得潇洒,但步伐并不快,大概是为了照顾松雪的速度。等远离了人群,他自然而然就放松了力气,只是虚握着她的手,表面上仍要将这一出“霸总冲冠一怒为小白花”的戏演到底。
松雪也不想在这时候掉链子破坏气氛,加快了脚步,压低声音问:“不管忍足了吗?”
“反正他只负责当背景布。”迹部的脚步不停,语调都是漫不经心的。
“可我的
咖啡……”
“现在想着咖啡的时候吗?”迹部不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下了楼梯,迹部大步跨出门口,又停了下来,问:“哪个方向?”
于是换成松雪带路,回到了刚才她买咖啡的饭堂小店。
迹部摆了摆手,桦地便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用零钱付了账。他还向松雪确认了一遍:“这里没法刷卡,对吧?”
“……是。”
他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迹部家的大少爷是不会带现金出门的,所以不能刷卡的地方,付账当然是靠桦地——虽然这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