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的很是严重,醇厚有余而酒劲儿不足。
黑衣老者放下酒坛,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中仍有许多迷惑,但能与你说的我都说了,你也莫要再问我什么,我乃异类之身,你是七窍人类,你我并不是同一阵营,我所说的,所做的,实则已经越界了。”
“我如果有心询问,之前几日早就开口了,怎会等到现在,”吴中元随口说道,“你以九叶青莲相赠,已经是对人类莫大的帮助了。”
黑衣老者摆了摆手,“你错了,我并不想帮助人类,我只想帮助你,早些时候我说封印消失之后你活不过一个对时,并没有危言耸听,以你目前的修为,你的确无力自保,若是晋身太玄,再得一众帮手,或许还能勉力一战。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乐观,我送你九叶青莲也只是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以免他日心存侥幸,铤而走险,送了性命。”
吴中元托着酒坛礼敬先饮,放下酒坛出言问道,“你为何如此轻视人类?”
黑衣老者受敬亦饮,然后说道,“你又错了,我并不是看不起人类,我是看不起所有弱小的存在,五千年中我见到了许多,也明白了很多,我发现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是光明,越是弱小的存在就越是猥琐,弱者为了活命求生,是没有底限的,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吴中元刚想开口,黑衣老者便抬手阻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强者对弱者的奴役和保护是共存的,只要服从强者的奴役就能得到强者的保护,不服从就会遭受惩罚,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你们人类也是如此,你们在保护子民的同时,会不会为他们定下规矩?若是他们不予遵守,你们是不是会给予惩罚?你告诉我,管束与奴役的区别是什么?”
黑衣老者所说的这个问题吴中元此前还真没想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黑衣老者又道,“你们对弱者的保护也是建立在他们遵守你们定下的规则的基础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奴役,只是轻重程度有所差别,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抗拒强者的约束,只要服从他们,他们就会保护你们。”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也不接受他们的奴役,”吴中元说道,“另外约束和奴役也是有差别的,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必须有,制定者本人也遵守就是约束,制定者本人不遵守就是奴役。”
黑衣老者之前的问题吴中元没有想过,吴中元的这番言论黑衣老者之前也没有想过,故此他并未进行反驳,而是抓起酒坛又喝了一口,“我与你一个建议,想不想听?”
“想。”吴中元正色点头,他不赞同黑衣老者的一些看法,却不排斥黑衣老者对他的善意。
“提前打破封印释放兽族,”黑衣老者说道,“你们实力太过弱小,想要全身自保,必须与兽族联手。”
吴中元没有接话,不得不承认黑衣老者的建议有一定道理,但此事关系重大,利弊皆有,需要慎重权衡。
见吴中元皱眉,黑衣老者又道,“人类的生死我并不关心,但我不想你死。”
吴中元笑了笑,“好生坦率,你的建议我会郑重考虑,若我有心释放兽族,当如何打破封印?”
“不知道,你也不用诈我,这是个心血来潮的建议,不是处心积虑的阴谋,”黑衣老者冲吴中元抬了抬酒坛,“喝酒。”
吴中元喝,黑衣老者也喝。
“还有多长时间?”吴中元问道,修为精深的人都可以内窥自己的经络和气穴,能够准确的估算出自己大限的具体时间。
黑衣老者闭目沉吟,片刻过后睁眼开口,“半个时辰。”
“还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吴中元问道。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
“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吴中元说道。
“我没有姓名。”黑衣老者说道,见吴中元皱眉,黑衣老者笑道,“我真的没有姓名,主上当年一直喊我雀儿,你总不能也这么喊我吧?”
黑衣老者笑,吴中元也笑,女人给坐骑起名字总是带有一股脂粉气。
“你是什么修为?”吴中元问道。
虽然不知道吴中元为何有此一问,黑衣老者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太虚。”
“太虚修为便能在我穿戴了青龙甲的情况下置我于死地?”吴中元又问。
“你便是穿戴了青龙甲,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掌控。”黑衣老者颇为自信。
“若真是这样,封印消失之后我可能真的活不过一个对时。”吴中元说道。
“那倒未必,青龙甲还是有些用处的,除了我,没人能快过它。”黑衣老者说道。
“你飞的很快?”吴中元问道。
“四海八荒,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黑衣老者豪气干云。
“再飞一回?”吴中元坏笑。
“哈哈哈,”黑衣老者抓起酒坛将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好,再飞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