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城很大,占地面积约有大泽的两到三倍,由于控制了大片海滩并掌握了晒盐的技术,隗城很是富庶,城墙高大坚固,城中多有大屋楼阁。
吴中元自城北林中落下,放下祝千卫之后卸去了青龙甲,转而轻身上树,踩踏树枝打量南面的城池,这座城池建造的很是坚固,若是换做平时,城池坚固是好事,但这时候却不然,只因城中民众会因此生出侥幸心理,会误认为坚固的城池能够抵御五道外敌,怕是不会跟随祝千卫远迁中土。
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做一件事情之前首先要确定自己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有了明确的目的才能有针对性的制定计划。
吴中元的目的很明确,他是冲着盐巴来的,隗城储藏的三万斤食盐对他大有用处,必须带走。
除了主要目标,还有次要目标,那就是灭杀妖王元神,妖王可以影响和控制他人神识,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不把它杀掉,迟早会生出祸患。
他的长剑是可以斩杀元神魂魄的,想要找到并悄然靠近妖王附身的三夫人也不是难事,但问题是如果以偷袭的方式杀掉了三夫人,就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儿拆穿它,若是不当着众人的面拆穿它,就没有证据证明三夫人被妖王附身,隗城的民众也就很难正确看待此事。
要知道在此之前隗兮曾经在妖王的影响下干过很多坏事,民心大失,三夫人取而代之是民心所向,在众人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将三夫人杀掉,众人会视他为敌,并会因此怀疑他之所以杀掉三夫人,只是为了霸占他们的盐巴。
尽管他的确想要那些盐巴,却不希望受到众人的误解,而且众人若是误解他,便不会离开这里北迁中土,他们不去,那么多盐巴如何运送?
吴中元沉吟思虑的同时,祝千卫将包裹婴孩的襁褓重新背在了身后,持拿虬龙戟,仰头上望,等他拿主意。
吴中元知道祝千卫在看他,却没有急于与之说话,只因他还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眼下他面临的是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局面,如果想要盐巴,就必须让隗城民众知道三夫人受到了妖王的控制,只有这样隗城众人才有可能人人自危北迁避祸,但想要拆穿妖王的真面目就必须与之对质,而一旦正面对质,妖王就有了充分的准备,随时可以抽身而退,也就杀不了它了。
如果此前没有山羊谷一节,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妖王当面对质,设法逼它将元神自三夫人身上抽离。但不久之前妖王曾在山羊谷附身牛族女勇士,试图诬陷加害狼人高展,当日他曾拔剑挥斩那女勇士的脖颈,生死关头妖王抽身退走,而他收剑及时,虽然割破了女勇士的脖颈却没有伤及她的性命。
当时妖王的元神虽然离开了女勇士,却不一定会立刻前往别处,只要妖王的魂魄在那间酒馆稍作停留,就会发现他在关键时刻收住了长剑,妖王会由此判断出他不愿伤及无辜,此番若是故技重施,再度要挟,怕是妖王不会轻易退走。
思虑良久,吴中元始终拿不定主意,便飘身落地,看向祝千卫,“若是我杀掉三夫人,你能不能控制住局面?”
祝千卫摇了摇头,“我离开隗城已经半月有余,不知道在此期间城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千卫言罢,吴中元眉头微皱,他明白祝千卫的意思,半个多月,妖王有足够的时间清除异己,重新布局。
“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吴中元既是问又是考。
“让它自众人面前现形很是困难?”祝千卫不答反问。
吴中元点了点头,将先前山羊谷一事简略告之,然后又道,“有了前车之鉴,它已经知道我不愿伤及无辜,此番很难在不伤害三夫人的情况下逼走它,而妖王的元神如果不自三夫人身上撤走,三夫人就始终处于它的控制之下,我也就无法向城中众人证明她被妖王附身。”
“既然如此,此事怕是难能善了了。”祝千卫沉声说道。
“你想怎么做?”吴中元问道。
“除掉被妖王左右的三夫人和她的亲信,”祝千卫说道,“小贵人尚在,族人想必不难安抚。”
吴中元点了点头,“眼下城中何人修为最高?”
祝千卫说道,“隗城原有紫气高手二人,大长老妘茨被先王降罪赐死,二长老妘陂气不过,远离城池前往海滨看守盐场,后来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此时城中修为最高者当是芈晃,为三洞修为,蓝色灵气。”
吴中元再度点头,“我是外人,不便出面,杀掉三夫人之后我会于暗处为你掠阵,待你占据上风,我便悄然退走,你尽快稳住局面,说服族人举族北迁。”
祝千卫正色点头。
吴中元又道,“能带了盐巴过去更好,便是不能也不打紧,我一定会善待你的族人。”
“谢大人。”祝千卫拱手道谢。
吴中元拔剑出鞘,砍削了三寸长短的一段树枝灌以灵气递给祝千卫,“此物带我有一息灵气,你且收着,若遇危难,便将其折断,我自有感知,会尽快赶来与你相见。”
祝千卫郑重接过,贴身收藏。
“背井离乡总是多有不舍,”吴中元转头看向祝千卫,“但你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