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随意捡了一把竹刀,就应战了。
虽然昨日有些许不和,但站在队列内的椿理子还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犬司身为武将之子,从小跟在诸多武将身边教养,要论剑术是寻常人比不得的。
况且…….他腰间别的那把竹刀,据传闻是在全国境内寻得最好的竹子,又命锻刀名匠打造而成。
与犬司交战过的人说过,那把刀虽是竹刀,其刀身硬度,挥劈打击感,同钢刀无所差异。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把快被劈断的普通竹刀能应付的。
负责剑道课的神崎老师也看不过去,“用我的刀吧。”
神崎老师出身豪族,是全国声名显赫剑术师。为人刚正不阿,平日最不喜以强欺弱的事情。
时透无一郎扫了一眼,摇头拒绝:“不必。”
话已至此,神崎老师不好多言,只得屏退两侧队列,为对战腾出更多的场地。
“准备——”
犬司与时透无一郎面对面而站,双手合握刀柄抬刀,摆出备战姿态。
“开始——!”
话音落下,犬司便举起竹刀,飞冲过来。
他的力气和速度极大,站在外侧便已经能听到刀刃挥劈时的呼啸声。
若是被这一击直接劈中,先不说会不会骨折,鼻青脸肿月余是肯定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时透无一郎站在原地并未动弹。
这个意思是,不打算躲闪,直接用刀挡下来……?
疯了吧!
如果以刀身硬挡,那已经残破的竹刀必然受不了如此强力,而被折断。
这样的话,仅一击就要结束比赛了。
时透无一郎神色依旧平淡。
他没有抬刀接下攻击,也没有闪避,而是笔直地等犬司攻过来。
但——!
在竹刀即将打到他的鼻尖时,竟如鬼魅般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是在犬司的身侧。
时透无一郎手腕微转,竹刀攻向犬司的手腕,趁着对方吃痛松懈时,竟直接将对方的竹刀挑至空中。
竹刀在空中打了几个旋,随后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脆响。
刀已脱手,谁胜谁负不言而喻。
室内陷入落针可闻的静默之中。
战局结束的过快,在场的学生们都呆楞在原地。
啪,啪——
目睹全程的神崎老师带头鼓掌。
学生们这才如梦初醒,跟随老师鼓掌,室内响满掌声。
“身法和力道都无可挑剔。”神崎面露欣赏,“但我想问,你是如何预判对方的身位的?”
多年的习武经验,让他看得真切。
刚才凭空消失的瞬间,时透无一郎完全可以用刀击打毫无防备的膝部,让对手输得惨烈。
但却还是给挑衅自己的对手留了面子,只挑飞了竹刀。
与当初绞尽脑汁搜寻学习方法的样子不同,无一郎直接给了答复:“是呼吸。”
“通过呼吸的状态,可以判断出对方肌肉状态,挥刀侧重点,以及身位偏向性。”
他的语调平直,说是回答老师问题,更像是一板一眼地讲授正确答案。
“真是令人惊喜的见解。”神崎微笑着抚上胡子,视线扫向男生,“这可是难能一见的修行机会,有谁愿意再与时透君对战?”
室内再一次静默。
刚才跃跃欲试的男生们都没了声息。
强悍恐怖的犬司都被一击解决,他们可不想被打趴没了面子。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举起一只手。
手臂白皙纤细,小臂线条柔美。
脊背挺得笔直,椿理子正色道:“老师,我想向时透同学讨教一二。”
人群中又发出一道嘘声。
他们私塾虽是接受新派思想,但男女同台对垒还是过于超前了。
而且男女体力之间有所差距,椿理子身量虽然不矮,但在刚才表现恐怖如斯的无一郎面前根本没有胜算。
却没想到,神崎面上笑意加深:“那便上来吧。”
椿理子颔首致意,随后抱着剑袋走到无一郎面前。
实际上,椿理子也没想过要上台的。
祖母训导过椿理子,女儿家在外不可随便出风头,更不能哗众取宠。
但神崎老师这般欣赏的神情无端刺痛了椿理子的心脏。
毕竟神崎老师是她的恩师。
从西洋归国后,接受西洋教育的椿理子不习惯旧派只让女性相夫教子的作风。
当时椿理子哭红了眼睛,出身旧派的祖母也没心软,还道在外几年被养野了,更要关在深宅内多加管教。
直到祖母的老相识神崎老师出现。
神崎老师道椿理子有天赋,不去上学着实可惜。
更何况,私塾内都是华族子弟,不会被带坏了心性,现在多接触也利于以后家族往来。
多次劝说下,才让椿理子获得进私塾的机会。
一直以来,神崎老师都是以欣赏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为此一直努力着。
想要证明老师当时没有看错人,想要老师一直认可自己。
但是现在,这样的目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