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音响起。
“牧野作,你在做什么?”
……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咖啡厅。
这是张靠玻璃的四人桌,桌两侧放着椅子。牧野作进店落在最后,因此面临艰难的座位抉择问题。
他其实想坐松田阵平那边,因为黑泽阵面色黑得要命,实在有些吓人。
但是他的手刚刚搭上椅背,身后就出现一道锋利的视线,箭矢一样扎透脊背。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又将椅子往外拉了两寸。
砰一声巨响,玻璃杯和桌面相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牧野作:“……”
他面无表情转身,利落拉开黑泽阵身边的椅子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他生无可恋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祖宗了。
……
“所以,你们俩认识?”
松田阵平双手交叉,支着下颌,兴味盎然的目光在二人间流转。
牧野作蔫头耷脑:“不认……”
黑泽阵打断他,抬眼盯着松田阵平,语气不善:“认识,我是他朋友。”
牧野作:“……?”
他整个人被吓清醒了,在脑中疯狂戳系统,质问:“你不是说牧野作以前一直待在国外,组织里见过他的人不超过五个吗?”
原来单凭昨天审讯那几小时就能摇身一变,从陌生人变成“朋友”?
系统嗫嚅半天:“这个……我也不清楚……”
牧野作横眉冷对:“废物!”
系统:“嘤。”
“所以,你们刚刚在——”
牧野作一激灵,忙不迭拦住话茬,生怕这祖宗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我在等你一直等不到所以拦人问你在哪正好遇到了他!”
一口气说完,他望向黑泽阵,目光里写满了“求你闭嘴”。
那双铁灰色眼睛清澈透亮,灰色蔓延开来,像冬日里城市的天空。
黑泽阵诘问的话瞬间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半晌,他缓缓嗯了一声,挪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牧野作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对面。
松田阵平笑吟吟的,一副看戏看得正高兴的模样。
牧野作:“……”百口莫辩。
他阖了阖眼,深呼吸。
眼下情况已经发展到了他看不懂的地步,但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挖墙角就好。
至于身边这张叛逃SSR。
牧野作觉得他可能脑子有点毛病,暂时不太想把这人挖回自己池子。
“警官先生约我来咖啡厅,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松田阵平抿一口手里的咖啡。
“你就是昨天十九层唯一的幸存者?”
牧野作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攥紧。
他的嗓音很平静,铁灰色的双眸沉默地直视对方:“是,我很幸运,在爆炸发生时没被波及。”
松田阵平笑了笑。
他端着咖啡,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语气轻松,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来回试探没什么意思。”他说,“发生爆炸却没让爆炸.物处理班出警,案发后大量参案警员被调岗,明明该按流程审讯的你当天就放了出来……”
隔着桌子,松田阵平目光灼灼。
“牧野作,昨天十二点,瑞文科技十九层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野作掐了掐指尖,面无表情地想:我要是知道,昨天还需要谎称昏迷和黑泽阵来回拉扯?
“就是爆炸。”他一口咬死,“警官,是你想得太多了。”
“没让你们出警大概率是因为现场没有残余的爆炸.物,大量警员调岗也许只是因为其他支部缺人,至于为什么我当天就被放出来——我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关着我?”
松田阵平的目光逐渐变得尖锐、冰冷。他放下咖啡杯,陶瓷和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牧野作在心底叹气。
这下好了,旧SSR没挖回来,新SSR也捞不着。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一次谈话后,他和对方再见面的场景该有多剑拔弩张。
就在这一刹那。
巨大爆鸣声骤然炸开,针扎般狠狠刺入牧野作耳膜,尖锐失真的耳鸣转瞬夺走他的听觉,世界陷入一片苍白的寂静,只有嘈杂长啸的耳鸣声在四处冲撞。
时间在此刻仿佛被无限拉长,牧野作看到蛛网般的纹路缓慢而又细细密密地爬满玻璃,随即猛地在他眼前裂开。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一拍。
刚进游戏一天就要死了吗?这绝对不是新手局吧。
58点的体质限制了他的动作,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绝对躲不开。
牧野作阖眼。
下一秒,他忽然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沁着浅淡的松香味。
没来由地让他想起家门前那株没活过冬的矮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