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呼吸也开始急促,她觉得好冷,冷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硬撑脑袋,她看到镜子里自己肿了的半边脸。
她还忆起一个事实,最开始对她动手的,是把她带到那个奇怪房间的服务员…
果然,即使记忆不是很清晰,即使她想到的事情有多荒诞,但是她的回忆是正确的。
所以,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方的,只能是那个男人...因为她只惹怒了这个男人。
那个房间的其他人也都以男人喜恶行事,为了男人一个服务员都可以对她这个客人动手…更过分的事情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很可笑。
认识申允贞的人都知道她是乖乖女,乖到父母的亲朋好友每一个都夸奖,乖到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老师最疼爱的学生,乖到自己曾在卫生间听到大学的同班同学说自己长得好又如何、无趣得要死、就像个假人...而她第一次对父母说谎是为了韩智慧的友情,第一次到复杂的场合是为了韩智慧的生日,明明自己只想逃离那个看上去比自己魁梧得多的棒球队长,明明她只是拒绝了男人的示好…却招惹上真正的恶魔。
她当时觉得男人长得好只是客观的进行了评价,她甚至没有动心,她喜欢那种干干净净的男生...至于那杯酒,她只是想着如果自己喝了是不是就能尽快离开...
咧开嘴想笑,为自己今晚离奇且诡异的遭遇感到可笑——不自觉的想要握紧左手,然后她发现,自己抓到了一块塑料布。
才注意到,在她的身下,是铺满整个房间地板的透明塑料布...
她想到更恐怖的事,比自己被强迫还要恐怖的可能性:因为地板上沾染血迹难清洗,但是塑料布容易燃烧。
申允贞不抱希望,她似乎预感到自己真的惹了大麻烦,于是悲观的觉得自己求生的醒来似乎是在做无用功,就此沉睡下去或许更好,也许...会少疼一点...吧...
咔哒
开门的声音。
申允贞被吓得一激灵,她僵硬的坐着,却忍不住颤抖。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鞋底和地面塑料布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噪音。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发抖,不要怯懦,用力的握紧拳头,甚至把右手的玻璃碎片更深的嵌进肉里,可疼痛似乎在慢慢离开,恍惚中,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模糊了一切,却把那人的存在放大得更清晰在她四周。
那人掐住她的下巴,帮她抬起脸对着他,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眶,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渐渐的,那张人脸变换了一个椭圆,拉伸扭曲...
“啊,小兔子...都脏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全是对她的漠视,或者说是对生命的漠视。
男人有点嫌弃却不得不帮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擦眼泪。抱着女人离开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发现这是只干净的兔子,身上没有那些浓郁恶心的味道,脸上也还算干净,所以他没有直接弄死女人、丢给南相泰去收尾,而是兴致满满的临时收拾了这个地方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他打算把最近的试验结果在女人身上验证一遍。
刚刚鲜血从女人额头喷溅出来的时候,那短短的一瞬,却给了他这半年来最兴奋的感受...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申允贞却在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时候慢慢镇定下来,眼泪也渐渐止住——她想再一次看清楚男人的样子。
她不愿在一个即将给自己带来死亡的杀人犯面前展露懦弱。
“申允贞。”
借男人掐着自己的下巴抬头,努力止住眼泪,申允贞颤抖的嘶哑着说。
“嗯?”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他的眼睛盯着申允贞的脸,申允贞却用眼睛细细描绘男人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本书看到过,死亡前记下害死自己的人的样子,那人会被自己的魂体缠住一辈子。
她不信鬼神,自己如果真的命丧于此,活着的时候反抗不了,死后又怎么可能向男人复仇呢,可至少她要把这人的样子嵌进她的眼、她的心,善恶终有报...
“我叫申允贞。”
她的声音更清晰,颤抖也更少了。
眼泪也凝结在睫毛上、脸上。
男人笑了,似乎什么愉悦了他:“我记住了,申允贞。”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反抗我。”
“允贞呐,红眼睛的小白兔更可爱,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要做那种无谓的坚强呢?!
男人站起身,越过申允贞,然后提着一个箱子走到申允贞旁边,打开。
他知道申允贞的目光虽然没有跟随他而动,但是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这很好。
所以在他打开自己的‘工具箱’的时候,女人又开始止不住的发抖,渐渐瑟缩起身子...很好,又变成了他喜欢的小兔子。
男人的‘工具箱’里面有很多东西,不过可能是经常使用,又或者是没有得到主人的认可,那些东西凌乱的放着。最长的是根棒球棒,最短的是个公交车安全锤,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柱状物,无一不是称手捶打的器具,甚至棒球棒上还有猩红的血迹,另一个铁榔头则是暗黑和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