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的笑话,可恨她从头到尾被她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亏昨夜她还一直想着她!
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周围侍女们忍俊不禁,纷纷掩唇偷笑,这更叫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怀真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一头蠢驴。”
“谁叫你不听我的话?”
陆昭兰满心愤懑,只觉憋屈,她什么时候?……哦,她想起来了,那会在林子里,怀真问自己要不要跟她走,自己拒绝了。
她那会儿就在生气吗?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
虽然不能这么想,但是如果这么一想……她不得不承认,胸中的怒气竟消失了大半。
怀真朝她撇来一眼,漫不经心道:“进来吧。”
陆昭兰犹豫再三,反正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摔倒底。
……
不过一顿朝食,桌上八肴十二盏,格外丰盛,陆昭兰看着满目琳琅,有些咂舌。
侍女替她布好碗筷,盛了一碗青精饭后,怀真便对她道:“你昨夜没睡好,多吃点东西。”
陆昭兰震惊悚然,“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她扬了扬眉,边冲她笑,边恫吓她,“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哼!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她凭什么?
陆昭兰脸上不服气,“陆某不是郡主的奴仆家臣。”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怀真招了招手,侍女从外抬回来一方结结实实的书箱。
“你的家当可都在我的手上?”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陆昭兰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自己这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怀真顿觉通体舒泰,舒舒服服地用起了朝食。
“老郎中,这里。”
外面雪碎细响,脚步纷沓,屋中人循声望去,魏符英带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朝这边赶来。
昨日他们接回郡主后,即刻替她接好了骨,郡主娇生惯养,几乎当场就能走了,他们还是好说歹说劝她坐两日的轮椅。
至于蛇毒,他们却无计可施,只好先从观里求了颗普通的解毒丸暂时应付。又立刻起身前往附近寻医,一刻不敢耽搁,可那时候长安城已然宵禁,城门大关,只好夜半从乡间拉了位赤脚大夫。
老郎中眼神不好,眼睛眯成一条缝,瞧谁都像病人。
但看一夜没睡的陆昭兰唇色苍白,先朝她走过去,“这位小郎君……”
“老郎中,是我们家主人。”
魏符英领他到怀真面前,怀真蹙了蹙眉还是伸出胳膊搭在了脉枕上,老郎中看她面色红润,倒不像有病,有病的怕是旁边这位小郎君。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这家人非富即贵,他闭紧嘴巴只看病就成。
“中了赤花蛇的毒,幸好救治及时,没有大碍,待老朽开两副方子。”老郎中摇头晃脑道。
侍女会意递上纸笔。
他写了三四行忽然问:“敢问小娘子是如何清除体内毒素的?”
怀真冷不丁听他一问,精神一凛,面不改色道:“我自己!我自己吸出来的。”
一旁的陆昭兰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老郎中斟酌着又添上了几味药,“那得改改方子。”
怀真心慌,“会……有什么后果吗?”
“中毒嘛!能有什么后果!小娘子可真爱开玩笑!”老郎中声如洪钟,震得怀真耳朵发麻。
众人却替他捏了把汗,郡主可不是能容忍别人开她玩笑的人!可奇怪的是,郡主竟然一点反应没有。
他话音刚落,桌上一人浑浑蒙蒙,应声而倒,带倒碗碟杯筷一大片哗啦啦,摔得四分五裂。
“陆昭!陆昭!”
怀真吓得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得了,亲自弯腰蹲身下桌底去扶。
“郎中,你快来看他!”
众人七手八脚来帮忙,老郎中瞪大了眼睛,急急搭上了脉,口中念念有词,“哎呦,就知道,老朽怎么会看错?有病的是这小郎君没错吧!”
不一会儿,他眉头一松,意料之中的样子,“无碍,与小娘子的毒一模一样。”
他看着怀真,唠家常一般闲话笑她:“是他帮你吸的毒吧?你们小两口感情不错,不知道什么毒,这等要命的事都敢做!他可舍身救了你啊。”
侍女七八个,围观五六人,通通倒吸口凉气,目光惊疑不定。
再想出口阻止已经晚了,怀真的脸一霎红一霎白,又羞又恼,捏紧了袖口,“你……胡说!胡说八道!”
“打出去!通通给我打出去!!”
“郡主,那陆郎君……?”
怀真哪能听得了“陆”这个字,吼道:“让他滚!”
她脸上余霞未收,等人通通散去,陆昭兰被众人抬走回去后,她盯着一桌子菜,心里不知想什么,突然一人生起闷气,大发雷霆摔了筷子:“不吃了!”
……
怀真故意将自己闷在房中一上午。
贴身的侍女来回地看,忧心忡忡,问魏符英,“魏先生,这可怎么办啊!”
魏符英瞟了两眼,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