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对桉诺来说,枪口抵着的地方不仅是徽章,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心口似乎都发着烫,徽章尖锐的边角研磨在胸前,让他忍不住发颤。
洛昼也因为桉诺过于剧烈的反应怔了怔,慢慢地收回了手里的枪,开口道:“我没要真的打你。”
……洛昼虽然拿着枪,但枪未上膛,更不会失控走火。
桉诺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快,难以平息,甚至连耳尖的温度都在发烫。真正的原因难以开口,桉诺随便编了个借口:“没什么,吓到我了。”
洛昼也不知道桉诺作为军雌怎么会被枪吓到,便只当是对拿枪的他还不够信任。
的确,如果被一只虫拿枪切实地抵在身上,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但洛昼一时改不了上一世的习惯认知,总把桉诺以为还是他的雌君,因此有些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你好点了吗?”洛昼无意中瞥见桉诺泛红的耳朵,以为他被吓狠了,认真关心并解释道:“我下次不会拿枪对着你了。”
桉诺闷闷地嗯了声,半天没缓下来,用冰凉的溪水扑了脸才降下了温度。
洛昼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看着桉诺,疑惑道:“你脸上没灰。”
桉诺没法解释,只当装作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桉诺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准备做正事。他难得看一只虫合眼缘,雄虫在这种试练里本就生存不易,提供一些帮助对他而言也没有影响。
虽然桉诺知道洛昼有能力打败星兽,已经不算弱小,但对方毕竟是一只雄虫,体力和武力上都不占优势。
虫族中雄虫稀少且珍贵,在合理范围内,保护雄虫是雌虫的职责,已经刻在了帝国法律里。
虽然桉诺以前都是把这条法律当耳旁风,但今天他可能良心发现,心不在焉地为眼前这只雄虫破了例。
下一秒,桉诺捡起地上的背包,把里面大部分东西倒了出来,几块晶蓝色的方形电池,以及一些食物和纯净水。
这些都不是背包里的初始物资。
洛昼看着这么多东西呆了下,桉诺按序号甚至是最后一个才下飞行器,怎么这么快弄到了这么多物资?
“这是光子枪的能量电池,替换用的,这样装卸。”桉诺握枪的姿势利落,一边放慢速度演示着装卸光子枪电池的步骤,一边低声道:“剩下这些东西够你吃两天,附近安全,你就待在这。”
“待会我把周围星兽清掉,就不会有危险了。”
洛昼隐约察觉出了桉诺的意图,本来愉悦地看着桉诺卸枪的视线一顿,移开视线看向他,“那要是有其他新生找过来了呢?”
“你是雄虫,他们不敢动你,也不会抢你的东西。”桉诺是雌虫,也知道一般雌虫的心理,“至于多余的那只雄虫,你们看起来是朋友,可以一起作个伴。”
桉诺考虑得很周全,甚至他连自己下一步去哪儿都没想好,就已经一声不吭地安排好了洛昼的去处。
洛昼问:“如果有狐狸要淘汰我怎么办?”
“……”桉诺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才抬眼注视着雄虫,无奈道:“那你只能躲一躲了。”
来自其他新生的危险,最多是因为物资不够而互相抢夺,这种情况有脑袋的虫都不会去动抢雄虫的想法。
但如果狐狸一心求赢的话,不仅不会因为对方是雄虫而放水,甚至会先把最容易解决的雄虫先淘汰。
其他新生基本上都是军雌,论真正的武力和身体素质,洛昼的胜算很小。
这也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洛昼单手撑在草地上,“要是没躲住被找到了呢?”
问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啰嗦了,桉诺却没有丝毫不耐,指尖随意敲了敲枪身,“你求求他。”
洛昼一脸茫然,“求?”
桉诺的语气,一时竟听不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桉诺本想说让洛昼撒个娇央求,说不定对方会心软。但话到嘴边突然停住,像是莫名地不想让洛昼去对其他虫说这种话。
更何况这只雄虫单纯得过分,说不定反倒会被狐狸骗过去。抢夺徽章时不可避免会有各种身体接触甚至受伤……
“算了。”桉诺不知为什么改了话风,忽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处事态度,“躲不过,你就拿徽章砸他。”
洛昼一滞,“……那我不还是淘汰了吗?”
照桉诺的逻辑,徽章被狐狸抢走,和他主动把徽章丢给狐狸,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输赢没有安全重要。”狐狸要的是徽章,桉诺拍了拍衣袖起身,拎起了没剩下什么东西的背包,“也不必太担心,也许狐狸找不到你。”
瓦瑙密林面积不小,再加上生存为先,狐狸说不定自身难保。
洛昼看着桉诺像是要走的动作,歪了下头,“你要走了吗?”
桉诺脚步一顿,他的确打算离开。
一开始桉诺计划的也就是帮到这里,给雄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顺带准备了足够两天生存的物资。如果洛昼的运气没有很差的话,应该可以生存到最后一刻。
至于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要不要一起结伴,桉诺独来独往惯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